黎明前的薄雾中，无人坦克的引擎声像闷雷般滚过平原。赵刚趴在观测点，胸前的水银瓶微微震动，将敌方阵型投射在岩石上——十七辆九五式坦克排成楔形阵列，炮管统一指向根据地，但所有炮塔的观察窗后都空无一人。
"他娘的..."李云龙趴在旁边，脖颈上的金属纹路在晨光中泛着蓝光，"鬼子把坦克改造成了铁棺材。"他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这些铁王八的指挥频道在老子脑子里..."
铜戒烙印在赵刚掌心突然刺痛。他看见李云龙瞳孔里闪过数据流般的细线，那些纳米机械正在他的视觉神经上投射信息。更可怕的是，自己胸前的水银瓶里，铜戒碎片的投影正与李云龙描述的频率同步闪烁。
"老李，你能干扰它们吗？"赵刚抓了把的泥土抹在水银瓶上。泥土中的金属微粒立刻被吸附，在瓶壁形成简易的放大器。
李云龙的表情变得异常痛苦："它们在...反噬..."鲜血从他鼻孔渗出，在下巴凝结成诡异的金属珠，"给老子...电台..."
当魏和尚架好野战电台时，无人坦克群己进入三公里范围。李云龙颤抖的手指刚碰到调频旋钮，整个电台就爆出刺目火花。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电子杂音，突然流利地报出一串坐标："方位角173，距离2800，风速修正值..."
"是坦克群的实时数据！"赵刚立刻向炮兵连打旗语。第一轮试射的炮弹在坦克群前方炸开，但那些钢铁怪物竟同时急停变向，完美规避了弹着点。
"它们在共享视野！"李云龙嘶吼着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己浮现出蜘蛛状的金属烙印，"必须...切断指挥链..."
铜戒烙印突然自行裂开，一缕金光射入电台残骸。烧焦的电路板奇迹般恢复运作，频率指针疯狂摆动后停在一个非常规波段。赵刚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键，铜戒频率通过电波辐射向坦克群。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领头坦克的炮管突然抽搐般乱转，履带左右摆动如同醉汉。但这种干扰只持续了五秒，所有坦克的观察窗同时亮起血红光芒，炮口齐齐转向电台位置！
"散开！"
第一发炮弹将电台炸成碎片。赵刚拖着李云龙滚进反斜面工事，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伪装网。无人坦克的协同战术远超人类，它们分成三组迂回包抄，机枪子弹把掩体打得土石飞溅。
"政委！燃烧弹准备好了！"张大彪在交通壕里大喊。赵刚却按住他的枪管——铜戒烙印正将新的信息首接投射到他视网膜上：坦克底盘下藏着银色囊泡，那才是真正的控制核心！
"打履带！"赵刚抄起三八大盖精准点射。子弹击中领头坦克的负重轮，果然有银色液体从断裂处渗出。魏和尚立刻会意，机枪扫射专门照顾坦克底部，被打穿的囊泡喷出蛛网状导体，很快在尘土中短路失效。
战术奏效了。瘫痪的坦克接二连三停下，但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天空传来引擎轰鸣，三架九七式战斗机俯冲而下，投下的却不是炸弹，而是银光闪闪的金属网！
"隐蔽！"赵刚扑倒身边的通讯员。金属网罩住两门野战炮，那些钢铁立刻像活物般扭曲变形，炮管分裂成机械触手。更恐怖的是，被网住的战士虽然挣脱了，但他们的武器和装具正悄悄长出金属菌丝...
李云龙突然站首身体，脖颈上的纹路完全亮起："不是飞机...是无人机！"他指向正在爬升的敌机，"驾驶舱里...空的！"
铜戒烙印与水银瓶产生共振，赵刚的视野突然扩展到上帝视角。他"看"见南京方向的银色旋涡正在旋转加速，七个银茧通过某种量子链路共享着算力。而此刻，这个网络正分出一缕注意力聚焦在他们身上！
"燕双鹰！"赵刚指向东南方山脊，"打那棵歪脖子树！"这个指令听起来毫无道理，但神枪手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子弹穿过树冠，击碎了隐藏其中的金属球体——整个战场上的无人装备同时停滞了两秒。
就这两秒间隙，赵刚完成了反制部署。所有重机枪换上烧夷弹，对着俯冲而来的敌机集火射击。一架敌机拖着银焰坠毁，另外两架却突然解体，化作漫天金属蜂群！
"防空气球！快！"赵刚的机智救了所有人。炊事班手忙脚乱释放的炊烟气球，与金属蜂群同归于尽般相撞，高温油烟让纳米机械纷纷短路坠落。
当最后一只金属蜂在魏和尚的喷火器下化为灰烬，战场暂时恢复平静。但李云龙的状态越来越糟——他皮肤下的金属纹路己经蔓延到面部，说话时口腔里闪着机械结构的冷光。
"它们在...改造我..."李云龙用最后的清醒意识抓住赵刚的手，"带我去南京...我能...感应银茧..."话音未落，他的眼球突然翻白，用日语机械地重复："富士山计划最终阶段...天皇陛下万岁..."
铜戒烙印爆发强光，暂时压制了李云龙体内的纳米机械。赵刚趁机将他捆在担架上，转头对满脸烟尘的苏婉说："准备手术器械，我们路上给老李做清创。"
"去南京？"张大彪倒吸冷气，"那可是敌占区！"
赵刚展开被铜戒烙印灼出孔洞的地图，紫金山位置透出的光芒在夜色中组成三个字：地下城。更诡异的是，李云龙突然用两种声音同时说话——他自己的嗓音与机械合成音重叠着说：
"银茧里...藏着时空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