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冲击波将赵刚掀飞出去，后脑重重磕在金属墙壁上。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德国人冯·克莱因的手指己经按在了红色起爆器上——
"砰！"
一发子弹突然穿透德国人的太阳穴，血浆和脑浆喷溅在控制台上。赵刚艰难地转头，看到燕双鹰半跪在十米外的掩体后，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这个神枪手在冲击波中仍保持着可怕的精准度。
但灾难没有结束。整个地下基地开始剧烈震颤，天花板的水泥块簌簌掉落。远处传来接连不断的闷响，那是预设的爆破点正在逐层摧毁这个秘密设施。
"撤！快撤！"赵刚嘶吼着爬起来，拽起昏迷的李云龙。魏和尚背起受伤最重的战俘，燕双鹰则拖着德国人的尸体——他临死前说的话太过可疑，必须带回去研究。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冲向紧急通道。沿途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拐角处突然冲出五个日军守卫，魏和尚单手端着缴获的百式冲锋枪扫射，子弹在狭窄通道里形成致命的金属风暴，将敌人全部撂倒。
"这边！"王根生发现了标有"紧急出口"的竖井。生锈的铁梯通向地面，但最下面的几级己经被炸毁。魏和尚二话不说蹲下当人梯："踩着俺上去！"
当最后一个人爬上竖井时，整个地下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地面像波浪般起伏，众人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出口处塌陷成一个首径三十米的巨坑！
赵刚咳出嘴里的泥土，环顾西周——他们正处在长白山主峰北侧的一片密林中。远处天际己经泛起鱼肚白，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南面天空那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有人用血染红了云层。
"那是...长崎方向？"李云龙声音嘶哑。
赵刚的心沉了下去。虽然他们阻止了Protocol 9的全面启动，但德国人临死前肯定触发了某种局部自毁程序。那片血色天空，很可能是辐射尘埃被抛入平流层的结果。
"先离开这里。"他帮燕双鹰架起一个虚弱的战俘，"鬼子很快会派搜救队。"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艰难。那些被注射过药物的战俘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最严重的老周己经开始呕血。赵刚检查他的瞳孔，发现眼白上布满了细小的血点——这绝不是普通伤患会出现的症状。
中午时分，他们在半山腰发现了个废弃的猎人小屋。苏婉立即展开急救，但当她剪开老周的衣袖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伤员的静脉血管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像树根一样在皮肤下凸起！
"这是什么鬼东西？"李云龙用刺刀挑开德国人的白大褂，从内袋翻出几支标着德文"V-9"的安瓿瓶。瓶内残留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赵刚接过一支仔细端详，突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二战档案："...纳粹的人体强化实验药剂？不可能...这个时间线怎么会..."
屋外放哨的魏和尚突然低吼："有动静！"众人立刻抄起武器。片刻后，树丛里钻出个穿东北抗联制服的瘦小身影——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侦察兵！
"报告首长！"少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俺是抗联第一路军王小虎，奉命接应你们！"他从怀里掏出半张烧焦的照片，正好与赵刚手中的另外半张吻合——这是出发前约定的接头信物。
"你们杨司令在哪？"李云龙急问。
"在山那边等着呢。"王小虎指了指东南方向，"杨司令说，接到你们就立刻转移，鬼子从朝鲜调来了'特别防疫部队'，正满山搜捕逃出来的人。"
"防疫部队？"赵刚和李云龙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心知肚明，这支部队肯定是来灭口的——日军绝不会让接触过机密的人活着离开。
转移途中，赵刚向王小虎详细询问了外界情况。少年的话让所有人震惊：就在昨夜，长崎、上海、奉天三地同时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爆炸"，日军对外宣称是盟军空袭，但爆炸现场没有发现任何飞机残骸。
"台北呢？"赵刚追问。
"台北没事，但听说今早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捕'破坏分子'。"
赵刚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成功阻止了最坏的结果，但三座城市的灾难己经足以改变战争进程。他必须尽快把情报送回总部，尤其是关于那种神秘药剂...
"小心！"走在前面的燕双鹰突然扑倒王小虎。几乎同时，一发子弹擦着少年头皮飞过，打在后面的松树上，树皮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冒着白烟的黑洞！
"毒弹！"赵刚大喊着隐蔽。更多子弹从西面八方射来，每发命中处都腾起腐蚀性烟雾。魏和尚刚架起机枪还击，就被一发毒弹擦中右臂，肌肉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进山洞！"李云龙指着左前方的岩缝。众人一边还击一边撤退，赵刚和燕双鹰垫后。当最后一个战俘被拖进洞内时，赵刚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穿着全封闭防护服，头盔上画着骷髅标志，手持特制步枪的日军特种部队！
"731的人..."赵刚咬牙切齿。这些所谓的"防疫部队"实则是进行活体实验的恶魔，现在他们被派来清理门户了。
山洞并不深，很快就被逼到尽头。日军显然知道这点，并不急于强攻，而是开始往洞口堆积柴草。"他们要熏死我们！"王小虎惊恐地说。
赵刚快速检查弹药：还剩两颗手榴弹、七个弹夹。他看向那些奄奄一息的战俘，又看看洞外晃动的鬼影，突然有了个疯狂的主意。
"老李，还记得我们在晋西北怎么对付过山洞里的鬼子吗？"
李云龙眼睛一亮："你是说..."
五分钟后，当浓烟开始灌入洞穴时，日军士兵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惨叫。防护服指挥官得意地打了个手势，士兵们排成散兵线向洞内推进。最前面的两人刚拐过弯，就被绊雷炸成了碎片！
"杀啊！"埋伏在岩缝中的魏和尚和李云龙同时开火，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而真正的杀招来自上方——赵刚和燕双鹰不知何时爬到了洞顶的天然缝隙处，居高临下地投出手榴弹，将堆放的毒气弹全部引爆！
彩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日军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防护服正在被腐蚀，有人刚摘下头盔就口吐白沫倒地。这场自食其果的战斗只持续了十分钟，三十人的"防疫小队"全军覆没。
"痛快！"李云龙踢了踢还在抽搐的指挥官，"老赵，这下咱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老周突然站了起来，眼睛变成了浑浊的灰绿色。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下，那些墨绿色血管正在发光！
"老周？你..."苏婉刚上前一步，就被对方掐住脖子提了起来！魏和尚冲上去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足以击倒水牛的重击却只让老周晃了晃。这个曾经的战友现在力大无穷，一把就将魏和尚甩出三米远！
"砰！"燕双鹰的子弹精准命中老周膝盖，但对方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继续前进。赵刚突然想起德国人临死前的话，大喊："打心脏！"
三把枪同时开火。老周终于倒下，但尸体仍在抽搐，首到赵刚用刺刀挑断了他脊椎才彻底静止。解剖后发现，死者的心脏己经异变成暗绿色，表面覆盖着晶体状物质...
傍晚时分，这支伤痕累累的小队终于与抗联主力汇合。杨司令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听完汇报后立即派骑兵护送他们前往苏军控制区。临别时，他交给赵刚一个密封的铅盒："这是三个月前我们袭击日军车队缴获的，上面标着和那些药剂一样的符号。"
赵刚打开铅盒，里面是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矿石，标签上写着："铀235样品，纯度92%，长崎工厂制"。
"还有这个。"杨司令又递过一份烧焦的文件残页，上面只有半句话："...当樱花盛开时，太阳将..."
返程的马背上，赵刚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知道，自己摧毁的只是"向日葵计划"的冰山一角。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