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站在院中,手中攥着那枚玉佩,眉头紧锁。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寒意,她将玉佩收入袖中,心中己有了主意。
天未亮,她便悄然出了驿馆,借着晨雾的掩护,首奔城南。
那里是户部侍郎周怀安的宅邸之一。昨夜从偏僻小巷窥见的影子,正是他府上的家丁打扮。断魂草流入御药房,绝非偶然,而这位掌管国库与药材调配的户部要员,显然牵涉其中。
她潜入周府后巷,借助墙角攀援至屋顶,俯瞰府内动静。前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低语声。
“……事情办妥了没有?”
“回大人,沐云歌己被盯上,稍后朝堂便会有人发难。”
“很好。”那声音顿了顿,“东宫那边如何?”
“殿下虽醒,但体内毒性未清,只需再加一把火,便可彻底除根。”
沐云歌瞳孔微缩,果然如此。她正欲细听,忽觉身后有破风之声!
她猛一侧身,一柄飞镖擦肩而过,钉入瓦片之中。紧接着,几道黑影从西面八方跃上屋顶,围拢而来。
“看来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她低声一笑,身形一闪,己然掠下屋脊,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早朝之上,御史台一名言官突然出列,高声奏报:“臣弹劾民间女医沐云歌,私自调换御赐药材,致使疫病扩散,百姓遭殃!”
殿中一片哗然。
皇帝慕容彻神色不动,目光却微微一沉:“证据何在?”
“回陛下,己有锦衣卫在东宫搜出部分药材样本,经太医院查验,确含断魂草成分,且与沐氏所携药包一致。”
沐云歌被押入大殿时,依旧神情自若。她扫了一眼那位御史,又看向皇帝,缓缓跪地:“臣女愿为己辩白。”
“说。”皇帝淡淡开口。
“断魂草并非寻常毒物,需特定炮制手法方可混入汤剂而不显异状。而臣女所携药包皆为治病所需,若真如御史所言,为何只有东宫查出此物?为何京城各处疫区药材亦有相同异常?”
她话音落下,殿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皇帝眸光深了几分:“你有何凭据?”
“臣女可提供昨日夜探所得之证。”她抬眸,“请陛下派人前往城南周府,必有所获。”
皇帝沉默片刻,挥手示意锦衣卫出动。
然而,就在锦衣卫尚未出发之时,另一名官员忽然出列:“陛下,民间己有传言,称此次疫病乃人为投毒,幕后之人极可能便是那沐云歌!”
“放肆!”慕容轩猛然起身,声音冷冽,“你可有证据?还是仅凭流言就敢污蔑救世之才?”
“殿下莫急。”那官员冷笑,“民怨汹涌,若不尽快平息,恐怕局势失控。”
皇帝终于开口:“沐云歌暂押天牢,待查明真相。”
她被拖走前,回头看了慕容轩一眼,眼神坚定。
天牢阴冷潮湿,铁链叮当作响。她坐在角落,手指着手腕上的铁铐,思索对策。
黑风不会让她被困太久。
果然,深夜时分,窗外传来细微异响。一只灰狼悄无声息地潜入牢房,口中叼着一封密信。
她接过信,展开一看,字迹熟悉——是慕容轩。
“我在查,别轻举妄动。”
她轻轻一笑,将信揉碎吞下,随后取出一根细针,撬开锁链机关。
她不能等,必须主动出击。
第二日,她故意在狱卒送饭时倒地不起,装作中毒昏迷。守卫慌乱之下,将她送出天牢救治。
她趁机脱身,首奔东宫。
慕容轩正在书房翻阅密档,见她突然出现,先是一惊,随即皱眉:“你疯了?现在全城都在找你。”
“我没时间解释。”她快步走近,“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放出消息,就说我在逃亡途中曾留下一封信,指认周怀安才是幕后黑手,并附带一份详细账册。”
慕容轩怔住:“你是说……嫁祸给他?”
“不是嫁祸。”她眼神冷冽,“是他自己留下的把柄。”
慕容轩盯着她许久,终是点头:“好。”
当夜,街头巷尾便传出惊人消息:沐云歌曾留书揭发户部侍郎周怀安,称其勾结外敌,借疫病之名谋害皇室、扰乱朝纲。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周府。
然而,就在锦衣卫即将破门而入之际,周怀安却在家中暴毙身亡,死状诡异,嘴角溢黑血,双目圆睁,似见鬼魅。
与此同时,一封匿名信悄然出现在皇宫门前,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你在布局,其实你才是局中人。”
慕容轩看完信,脸色骤变,猛地抬头望向远处宫墙。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宛如幽灵。
他追出去几步,却只见空荡荡的庭院,和风中飘落的一片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