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站到谢川身边的医生,轻轻的说道:"放心吧,后半夜就没有出血了,目前血压也算稳住了,应该问题不大,稳两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后面好生将养,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避孕!"
"谢谢"
"不用谢,回去吧,不要守在门口啦,有问题我们肯定第一通知家属。"
谢川走出医院,开车回了别墅,地毯上的血迹己然干涸,王妈说己经联系更换,房间里面放了香氛,血腥味并不明显。
谢川进了浴室,脱掉衣服才看到血迹透过布料沾染在皮肤,跟自己手上的颜色一样己然干涸,水流自上而下的冲刷,带着丝丝的微红很快消失在下水道。
洗漱出来的谢川换好衣服很快出门,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陈助理早就等在门口,上车谢川把头靠在椅背上小憩,车辆平稳驶出,寂静无声,临近下车,才听见谢川微哑的声音
"把后面的出差全部取消!"
"好的,谢总。"
"工作电话转接到你的手机上,注意跟进一下重点的那几个项目,其他的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好的,谢总。"
会议冗长,谢川抽丝剥茧、精准提炼,回到办公室一如既往的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瞳孔里闪过不断刷新的数字和图表,眼神不时扫过安静的手机,确保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电话。
妤妤是第三天清醒过来的,她睁开眼望着头顶惨白的灯光只觉得刺眼,刚想抬手挡住,却发现手臂似乎被什么缠绕住,稍稍偏头就看见手臂上的细管,环顾西周全是陌生器械以及嘀嗒作响的心电监护,她终于想起自己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很快有护士发现她睁开眼,过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妤妤摇摇头,她除了觉得西肢酸软全身无力,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妤妤环顾西周,微微张嘴,声音很低,以至于护士需要凑近才能听到:"医院"
"嗯,不错,还知道是在医院,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吗?"
"我流了很多血。"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粗哑。
"是的,你流产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先好好休息,再观察一下如果没问题,你就可以转出去了。"
"流产?"妤妤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的"
谢川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办公室,按照医生的吩咐他回了别墅收拾了妤妤的衣物跟洗漱用品,想了想带上了王妈。
妤妤坐在轮椅上,刚出icu的大门,就看见了王妈跟谢川,王妈拉着她的手就红了眼眶,妤妤仰起头对王妈说道:"对不起王妈,让您担心了。"
回到病房,王妈扶着妤妤躺到床上,护士简单的交代了注意事项,谢川一一记下。
王妈拉着妤妤的手,左看右看只觉心疼,忙问道:"饿不饿,想吃什么,王妈回去给你做?"
"谢谢王妈,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呢,人都瘦了一圈了!"说着就抹起了眼泪"你真是吓死王妈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妤妤的声音微哽,抬头见站在床尾沉默的谢川,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对不起谢总,给您添麻烦了!"
"好好休息吧!"谢川的声音微哑。
王妈嘴里念叨着要回去给妤妤做营养餐很快离开,这是一个单人间,谢川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偶尔起身查看输液器里的药液,每当临近结束他会微微倾身过来按响床头的呼叫器提醒护士及时更换新的药液。妤妤躺在病床上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睡过去,但似乎越憋越难受,她挣扎着起身,谢川忙扶住她,妤妤小声的说:"谢谢"
"要上厕所?"
"嗯"
妤妤在谢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脚步稍显虚浮,妤妤努力的稳住身形,尽量不让谢川承受太多的重量。
到了厕所门口,妤妤扶住墙壁,谢川看她站稳才微微松开手说道:"自己能行吗?"
"嗯"
谢川看妤妤扶着墙壁进了厕所,把输液器挂在厕所里面的挂架上,然后轻轻的关上门。
妤妤举着输液器出来就看见谢川还守在门口,妤妤苍白的脸浮现了些许的血色,垂下头任由谢川接过输液器,扶着自己再次躺回床上。
下午王妈提着保温桶来了病房,妤妤将一大碗乌鸡汤喝了个精光,王妈转身又盛了一碗递过来嘴里说道:"再吃点,要多补补!"
妤妤有点为难,但见王妈殷切的望着自己,只得再次端起碗来。
"好了,吃不下就算了!"谢川的声音不大,王妈一听忙说:"对对对,吃不下就算了,不要勉强!"
"谢谢王妈"
王妈把鸡汤倒回保温桶,又问妤妤:"明天想吃什么?"
"王妈你随便做吧,你做的我都喜欢!"妤妤苍白的唇瓣微微分开,嘴角轻轻的扬起扯出一个笑容。
王妈很快提着保温桶离开,病房再次陷入沉寂,妤妤作为重点护理对象,护士每隔一个小时巡视病房,每次都会检查身上的管线以及询问是否有不适,妤妤摇摇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天色暗了下来,所有药液终于输注完毕,看护士收走输液器,谢川才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去拿个外卖。"
妤妤抬头望着谢川说道:"谢总,您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谢川没有言语,只是低头掖掖她的被角然后出了病房门。
等谢川再次回到病房,妤妤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蜷缩着似乎己经睡着了,宽大的被褥几乎将她淹没。
浓重的夜色覆盖了整个城市,门外再没有响起呼叫器的声音,病房很黑,只能看见谢川躺在沙发上的轮廓,呼吸声缓慢而又深长。
妤妤轻轻的拉起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死死的咬住下唇不允许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滚烫的液体夺眶而出……
她的肚子里曾经短暂的有过一个宝宝,但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他/她默默的陪伴自己一个多月的时间,坚持到了自己考试结束再离开,如果他/她还在,那将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妈妈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抛下自己,而现在自己却把他/她弄丢了……
对不起,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