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晚看着眼前那绿油油、水灵灵的马齿苋,足足有十七斤还多,一时之间是真有点傻眼了。
和姜云笙简单地扒拉了几口饭,配着新拌的马齿苋,倒也爽口。
“哥,我出去一趟,你好好歇着,别乱动。”姜云晚一边说着,一边将拌好的马齿苋分装进两个竹篮里,每个篮子都装得冒了尖。
十七斤多,她估摸着能卖个三十几文钱,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一笔进项,够买几天的药材和粮食了。
“晚娘,你……”姜云笙想说什么,但看着妹妹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只低低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些。”
“知道啦,哥你就放心吧!”姜云晚应了一声,提起两个沉甸甸的竹篮,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市集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姜云晚找了个相对空旷些的角落,学着旁边卖菜的大娘,将竹篮往地上一放,篮子口朝外,好让人看清里面的东西。
她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喊了起来:“卖马齿苋嘞!新鲜的盐醋马齿苋!开胃爽口,一文钱半斤,便宜卖啦!”
她的声音清脆,在这嘈杂的市集中倒也算响亮,引得一些路过的人朝她这边张望。
不多时,一个挎着菜篮子,身形略有些发福的大娘走了过来,在姜云晚的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小娘子,你今儿咋不卖白菜了?我昨儿回去尝了一碗,没过瘾想着今天再来买点,你这咋还不卖了?”
姜云晚一听这还是个回头客,立马笑了起来:“腌白菜得过两天才能好,我想着摊位费都交了,不出来卖点啥岂不是浪费,索性就上山挖了些马齿苋出来卖,您要不来一碗尝尝?”
那大娘瞅了瞅绿油油的马齿苋,上面还沾着晶莹的醋汁,看起来倒也清爽。
“马齿苋啊……这玩意儿到处都是,老婆子我也常挖了喂猪。你这拌的能有啥稀奇?”大娘撇了撇嘴,但还是开口问价:“你这怎么卖的?”
“一文钱半斤,大娘!”姜云晚依旧笑眯眯的,“不贵!我这拌法跟旁人可不一样,保管好吃!要不您先少称点儿尝尝鲜?不好吃您回来找我,我给您退钱!”
那大娘听姜云晚说得信誓旦旦,又见她眉眼弯弯,一脸真诚,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指捻了一小撮马齿苋放进嘴里。
“你这菜拌的不错,有点酒楼那味儿了,和我家那口子上次从酒楼带出来的差不多的味儿。”
姜云晚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大娘是吃出了十三香的味儿。
大娘也不含糊,当即就要了一斤的。
“两文钱,谢谢大娘!”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还是个给了好评的,姜云晚的马齿苋生意顿时红火起来。
这马齿苋本就是寻常野菜,不值什么钱,但姜云晚拌的味道确实独特,酸咸适口,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鲜香,一文钱半斤,买回去当个下粥的小菜,或是就着干粮吃,都是不错的选择。
“小姑娘,给我来两文钱的!”
“这边!这边!我也要一斤!”
“还有我!还有我!”
十七斤马齿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卖得干干净净。
姜云晚数了数铜板,一共三十西文钱。
她掂了掂钱袋,突然闻到不远处肉铺飘来的肉香,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这些日子净是野菜粗粮,她到现在还没正经吃过一顿像样的肉呢!
系统背包里其实存着不少好东西,新鲜的五花肉、上好的面粉都有,可她不敢拿出来。凭空变出东西,在这个时代太扎眼,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路。万一被人当成妖怪抓起来,那可就亏大了。
想了想,姜云晚馋虫上脑,脚步一转,便朝着肉铺走去。
“老板,给我割一两肉。”
屠夫剁肉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了姜云晚一番。
“一两?还不够塞牙缝儿的。”
不过瞧着姜云晚这一身穷打扮,屠夫还是从从一大块猪肉上随意片下薄薄的一小条。
“十文。”
姜云晚爽快地付了钱,接过那块小巧但弥足珍贵的猪肉,都想好回去怎么吃了。
先将猪肉细细地剁成了肉糜,然后又放了点儿盐,撒了些十三香进去,搅和好,放一旁腌着。
接着便是和面。
家里只有些粗粮磨的麸面,姜云晚叹了口气,往陶盆里舀了些面粉,加水和成面团。
先把面团揉光滑,然后擀成薄薄的圆皮,包上调好的肉馅,捏成一个个的馅饼。
灶膛里生上火,铁锅烧热,在馅饼上刷上一层薄薄的油,然后将他们一个个放进锅里。
锅里很快传出细微的滋啦声,肉馅的香气混着油脂的焦香,随着热气一起飘散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
等出锅的时候,姜云晚铲出来了十二个馅饼。
姜云笙看着妹妹忙碌的身影和锅里滋滋作响的馅饼,那的香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也跟着叫唤。
只是,他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妹妹辛辛苦苦赚来的铜板,本该攒着,却为了让他尝口鲜,一下子就花了不少。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姜云晚将最后一张馅饼从锅里铲出来,十二个金黄酥脆的肉馅饼整整齐齐地码在粗陶盘子里,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哥,发什么呆呢!快尝尝!我跟你说,这可是咱们家头一回吃上这么香的肉馅饼!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全包圆了啊!”
姜云笙被她逗得露出一丝浅笑,接过馅饼,轻轻咬了一口。
粗粮面做的饼皮带着些微的粗糙,但被油煎得焦黄酥脆,内里的肉馅鲜嫩多汁。
“好吃!”
姜云笙到底身子弱,平日里胃口也小,吃了两个馅饼便觉得饱了。姜云晚自己则一连干掉了三个,肚皮撑得滚圆。
十二个馅饼,两人吃了五个,还剩下七个。
“嗝——”姜云晚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馅饼,笑眯眯地说道:“哥,这些咱们留着晚上吃,到时候我再给你热热,保证跟刚出锅的一样香!”
她找了个干净的粗布盖在陶盘上,小心翼翼地将馅饼端进了灶房,放在了靠墙的旧橱柜里。
刚把陶盘放稳当,屁股还没挨着灶台,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喊声。
“晚娘!晚娘!你在家不?快出来!我家有好东西呢!”
这嗓门,一听就知道是隔壁的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