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敲打着落地窗,客厅里的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苏雅诗优雅地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那张泛黄的照片。
"记得这张照片吗,妹妹?"
她将照片推向苏雅琴,
"那年我们十七岁,父亲带我们去湘西'考察'。"
苏雅琴拿起照片,手指微微发抖:
"我不记得拍过这张照片。"
她的目光扫过照片背景,突然定格,
"等等...这是莫家村的后山?"
我凑过去看,照片背景确实是莫家村后山那片杉树林,只是比现在茂密许多。照片上的苏教授站在一块古怪的青石旁,年轻的苏雅琴和苏雅诗分别站在两侧,两人手腕上都有银铃印记。
"父亲骗我们是来做民俗调研,"
苏雅诗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实际上是来给我们解蛊。"
"解蛊?"
苏雅琴猛地抬头,
"什么意思?"
苏雅诗缓缓卷起左袖,露出完整的暗红印记。那图案与苏雅琴手腕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暗红如凝血,边缘还有细小的锯齿状纹路。
"子母蛊。"
苏雅诗首视妹妹的眼睛,
"你为子,我为母。我们出生那天就被种下了。"
林雨柔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摸向自己颈后的胎记。我胸前的火焰印记也开始隐隐发烫,仿佛感应到什么危险。
"你撒谎!"
苏雅琴厉声说,
"妈妈从没提过这种事!"
"因为妈妈就是被子母蛊反噬而死的。"
苏雅诗的话像刀子般刺入,
"她怀我们时被人下了蛊,本想打掉我们,但父亲坚持保胎,结果..."
她突然抓住苏雅琴的手腕,两根暗红色的细丝从她印记中伸出,像活物般探向苏雅琴的翠绿纹路。苏雅琴痛呼一声,我想上前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住手!"
林雨柔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苏雅诗。就在她碰到苏雅诗的瞬间,茶几上的水杯突然沸腾,水汽喷涌而出!林雨柔手腕上浮现出火焰状纹路,与她颈后的胎记相呼应。
苏雅诗惊讶地后退:
"林家'司祭'的血脉觉醒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掩饰住,
"有意思。"
苏雅琴趁机挣脱,护住林雨柔:
"离我女儿远点!"
她手腕上的翠绿纹路被暗红细丝触碰过的地方变成了灰白色,像被吸走了生命力。
我挡在她们母女前面,警惕地盯着苏雅诗:
"你到底想要什么?"
苏雅诗整理了下衣领,恢复优雅姿态:
"合作。我需要妹妹的印记来解除我身上的蛊毒。"
她指了指自己暗红的银铃印记,
"而你们需要我提供的信息,关于陈志远的下落。"
"陈志远没死?"
我心头一紧。苏雅诗轻笑:
"黑蝎门的'蝎王替身术'听说过吗?死在古墓里的只是个替身。"
她从手包取出一部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病床上的陈志远右臂全无,但左手里把玩着一只活蝎子,眼神依旧阴鸷。
苏雅琴面色苍白:
"你怎么有这段视频?"
"因为..."
苏雅诗突然咳嗽起来,暗红印记颜色变得更加深沉,
"我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合作伙伴'。"
她艰难地喘息着,
"他答应给我解蛊,前提是我把你们引出来。"
话音刚落,苏雅诗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暗红印记像烧红的铁块般发亮。她撕开衣领,露出锁骨——那里有一个可怕的伤口,像是被什么虫子从内部啃噬出的洞!
"他骗了我..."
苏雅诗声音嘶哑,
"给我的解药是假的...只有子母蛊相融才能..."
她突然扑向苏雅琴,十指如钩抓向妹妹的手腕!
我迅速拽开苏雅琴,林雨柔则本能地挡在母亲前面。苏雅诗的手在即将碰到林雨柔的瞬间停住,暗红印记剧烈闪烁。
"聪明的女孩..."
苏雅诗诡异地笑了,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我有亲近感吗?"
她看向苏雅琴,
"因为当年种蛊用的引子,就是你母亲的经血和我的头发。"
"胡说八道!"
苏雅琴厉喝,但林雨柔的表情动摇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还残留着刚才让水沸腾的余温。
苏雅诗趁机后退到门口:
"三天后,华侨城湿地公园,晚上十点。"
她喘息着说,
"带上玉佩和...你女儿。"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轻,但我们都听见了。
"休想!"
我冲过去想抓住她,苏雅诗却从窗户一跃而出——这里可是二十八楼!我们冲到窗边,只见她像只猫般轻盈地落在楼下泳池的遮阳棚上,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雨幕中。
苏雅琴浑身发抖,林雨柔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我关上窗,雨水己经打湿了地毯。
"她撒谎,对不对?"
林雨柔突然问,
"关于...我和她的联系。"
她的眼神在母亲和窗户之间游移,明显动摇了。
苏雅琴想说什么,却突然捂住手腕——那里的翠绿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她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扶住她。
"先休息。"
我低声说,
"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那晚,苏雅琴发起了高烧,不断说着胡话。我守在她床边,用湿毛巾为她降温。林雨柔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和我交流。
凌晨三点,苏雅琴的烧终于退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睛:
"小北...我梦见姐姐了...我们小时候..."
我握住她的手:
"别想太多,你需要休息。"
"不,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苏雅琴挣扎着坐起来,
"七岁那年,我和姐姐生过一场大病。父亲带我们去了湘西,回来后姐姐就变了。"
她眼神恍惚,
"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次种下的蛊..."
窗外,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落在苏雅琴褪色中的银铃印记上。那曾经翠绿的纹路现在变得黯淡无光,像即将枯萎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