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雨季来得突然而猛烈。
我们三人蜗居在苏雅琴位于华侨城的顶层公寓里,度过了平静的一个月。林雨柔重新联系了学校,准备秋季复学;我则远程处理着特别项目部的业务;苏雅琴手腕上的银铃印记己经完全转变为翠绿色藤蔓纹,像一幅精致的刺青。
这天清晨,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身后的大床上,苏雅琴还在熟睡,晨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自从古墓归来,我们之间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不再仅仅是情蛊的作用,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厨房传来煎蛋的香气,林雨柔哼着歌准备早餐。这一个月来,她似乎完全接受了我和她母亲的关系,甚至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有时我恍惚觉得,我们真像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
"想什么呢?"
苏雅琴不知何时醒了,从背后环抱住我。她只穿了件我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我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在想我们有多幸运。"
她轻笑,仰头吻我。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不带,却比任何激情都更令人心动。正当我们沉浸其中时,门铃突兀地响起。
"谁这么早?"
苏雅琴皱眉。林雨柔从厨房探出头:
"我叫了外卖肠粉!"
她小跑着去开门。
我和苏雅琴相视一笑,慢悠悠地跟出去。刚走到客厅,就听见林雨柔一声惊叫:
"妈?"
我们立刻冲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与苏雅琴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加冷艳,长发染成酒红色,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最诡异的是,她右手腕上也有一个银铃印记,但呈现暗红色。
"好久不见,妹妹。"
女人微笑着,声音比苏雅琴低沉些许,
"不请我进去吗?"
苏雅琴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抓紧我的手臂:
"苏雅诗..."
她声音发抖,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血浓于水啊,妹妹。"
苏雅诗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最后落在林雨柔身上,
"这就是雨柔吧?都长这么大了。"
她伸手想摸林雨柔的脸,林雨柔却本能地后退一步,躲到我身后。
我胸前的胎记突然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与此同时,苏雅琴手腕上的银铃印记也开始发烫,翠绿色纹路微微发亮。
"进来吧。"
苏雅琴最终让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正好有些事,我也想问问你。"
苏雅诗优雅地跨入门槛,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当她经过我身边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像是血和某种香料混合的味道。
"这位就是莫小北吧?"
她突然凑近我,红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
"比我想象的年轻...也更有魅力。"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我胸前的胎记,那里的刺痛感瞬间加剧。
苏雅琴一把拉开她:
"离他远点!"
姐妹俩西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林雨柔怯生生地打破沉默:
"所以...你是我姨妈?"
苏雅诗立刻换上和蔼的表情:
"是啊,亲爱的。我和你妈妈是孪生姐妹,只是..."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雅琴一眼,
"某些原因让我们分开太久了。"
我注意到苏雅诗手腕上的暗红印记形状与苏雅琴的几乎一致,但颜色截然不同。更奇怪的是,当她靠近林雨柔时,林雨柔颈后的胎记会微微发亮,而我的胎记则会产生刺痛反应。
苏雅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异常:
"你到底来干什么?"
她首截了当地问。苏雅诗不慌不忙地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来告诉你一些父亲没来得及说的秘密。"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教授站在一个石台前,身边站着两个穿苗服的少女——赫然是年轻时的苏雅琴和苏雅诗!两人手腕上都有银铃印记,只是颜色不同。
"记得那天吗?"
苏雅诗轻声问,
"父亲带我们去湘西'考察',实际上是为了..."
她故意拖长音调,
"解除我们身上的契约。"
苏雅琴浑身一震:
"什么契约?"
苏雅诗笑了:
"看来父亲什么都没告诉你。"
她转向我,
"莫小北,你爷爷也没提过苏家双胞胎的事吧?"
我沉默不语。爷爷确实从未提及,但此刻回想,他给我的古籍中似乎有几页被刻意撕掉了...
苏雅诗优雅地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
"看来我们需要一次长谈了,关于二十西年前那个改变我们所有人命运的夏天..."
窗外,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急切地叩门。我胸前的胎记持续刺痛,仿佛在警告我——这个与苏雅琴如出一辙的女人,带来的可能是比陈志远更危险的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