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湾大桥的灯光在暴雨中模糊成一片光晕。我紧握方向盘，雨刷器以最快速度摆动，仍难以看清前方路况。后视镜里，苏雅琴和林雨柔坐在后排，两人的轮廓在昏暗车厢内若隐若现。
"再开快点。"
苏雅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紧绷如弦。我瞄了眼仪表盘，时速己经飙到120，再快在这暴雨天就是玩命。
"安全第一，"
我压低声音，
"如果翻车，谁都到不了湘西。"
林雨柔突然从座椅间探出头：
"小北，你爷爷真的会有危险吗？"
她的发丝扫过我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我喉咙发紧：
"吴三魁是黑蝎门的人，他们和我爷爷...有过节。"
"黑蝎门？"
林雨柔困惑地重复。苏雅琴一把将她拉回座位：
"别打扰小北开车。"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赵铁柱的来电。
"说。"
苏雅琴按下免提。
"苏总，发现三辆可疑车辆从公司尾随你们，"
赵铁柱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
"林总的人，都带了家伙。"
我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后视镜里果然有几束车灯穿透雨幕，不近不远地跟着。
"甩掉他们。"
苏雅琴简短命令。我猛打方向盘，越野车一个急转驶入岔道，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摩擦声。林雨柔惊叫一声，撞在车门上。
"系好安全带！"
我喝道，同时踩死油门。
越野车在乡间小路上狂飙，后方追踪的车灯暂时消失。苏雅琴翻出平板电脑调出地图：
"前面三公里有座废弃砖厂，我们从那里换车。"
她转向林雨柔，
"把你手机给我。"
林雨柔乖乖递过手机，苏雅琴首接拆掉电池和SIM卡，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妈！"
林雨柔惊呼。
"追踪器，"
苏雅琴冷静解释，
"你爸在你所有电子设备上都装了定位。"
我心头一震——林振国连亲生女儿都监视？越野车冲进砖厂大门，赵铁柱早己带着两辆改装过的吉普等候。我们迅速换车，赵铁柱递给我一个背包：
"家伙都在里面，走老路，别上高速。"
背包沉甸甸的，拉开一看，是几把匕首、绳索、手电，还有几个贴着标签的瓷瓶——赵铁柱居然准备了蛊虫！最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黑蝎门善用毒虫，这些可防身。——Z"
新换的吉普车性能更好，我很快将车速提到150。苏雅琴坐到副驾驶，展开一张手绘地图：
"走这条县道，到韶关后转234省道，全程大概..."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
前方路口横着两辆黑色SUV，几个黑衣人持枪站在路中央。
"掉头！"
苏雅琴厉喝。我急打方向盘，吉普车几乎侧翻，堪堪避开拦截。后视镜里，黑衣人纷纷上车追来。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林雨柔声音发抖。苏雅琴检查着刚拿到的装备：
"不是手机的问题..."
她突然看向我，
"玉佩！吴三魁能感应到玉佩的能量波动！"
我这才想起三块玉佩拼合时发出的异象。掏出三块玉，果然，它们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绿光，像有生命般微微震动。
"怎么办？扔了？"
我咬牙问道。苏雅琴摇头：
"不行，这是救你爷爷的关键。"
林雨柔突然指向路边：
"那边有小路！"
一条泥泞的乡道隐藏在树丛后。我毫不犹豫冲进去，吉普车在颠簸中发出痛苦呻吟。追击的车辆被甩开一段距离，但很快又追了上来。
"这样甩不掉他们，"
我额头抵着方向盘，
"得想别的办法。"
苏雅琴翻找背包，取出一个瓷瓶，
"这是引虫香，能吸引毒虫。黑蝎门的人身上都带着本命毒物，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
她打开车窗，将瓷瓶中的粉末撒向后方。粉末在雨中迅速溶解，但己经足够——几分钟后，追击的车辆突然急刹，几个人影跳下车疯狂拍打身体，显然是被什么虫类袭击了。
"有用！"
林雨柔欢呼。苏雅琴却神色凝重：
"只是暂时拖延。"
她转向我，
"下个镇子我们换交通工具，兵分两路。"
凌晨三点，我们抵达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赵铁柱安排的人己经准备好摩托车和补给。苏雅琴快速分配任务：
"雨柔跟赵铁柱走大路迷惑追踪，我和小北抄近道去湘西。"
林雨柔瞪大眼睛：
"我要和你们一起！"
苏雅琴罕见地提高了嗓音：
"这不是儿戏！你爸的人不会伤害你，但对小北..."
她突然住口，但意思很明显。
最终林雨柔不情愿地上了赵铁柱的车。临别前，她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
"保护好我妈。"
然后塞给我一个小香囊，
"这是奶奶庙求的平安符，很灵的。"
摩托车在崎岖山路上疾驰，苏雅琴紧搂着我的腰，体温透过单薄衣物传来。山路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仅供一人行走的羊肠小道。我们不得不弃车步行。
"还有多远？"
苏雅琴喘着气问。我看了看手机定位：
"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
夜色如墨，只有手电筒的光束指引方向。林间偶尔传来怪异的响动，不知是动物还是别的什么。
突然，苏雅琴抓住我手臂：
"听！"
远处隐约传来引擎声——追兵比预想的来得快。
"走这边！"
我拉着她钻入一条更隐蔽的小路。苏雅琴的高跟鞋早己换成运动鞋，但山路对她这样的都市人来说仍是挑战。
一个趔趄，她差点滑下山坡，我及时揽住她的腰。月光下，她手腕上的银铃印记泛着微光，那些血线似乎又延长了些。"你的印记..."我忍不住问。苏雅琴拉下袖子：
"越靠近湘西，反应越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