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狗蛋一家己经站在南坡那片荒地上。
昨夜的对峙后,他们并未惊慌失措,反而更加坚定。父亲扛着锄头走在前头,母亲抱着几把镰刀,姐姐提着水壶和干粮,狗蛋则背着一小块木板,上面用炭笔画满了初步的田地规划图。
荒地杂草丛生,乱石遍布,连脚都踩不稳。狗蛋蹲下身,摸了摸泥土,眉头微皱:“这片地虽然贫瘠,但只要整理得当,种上红薯和豆类,明年就能有收成。”
“可怎么下手?”父亲问道。
“先清理出一小块试验田。”狗蛋站起身,“我昨晚己经算好了,按我们现有的工具,一天最多能清出两分地。等有了成果,再逐步扩展。”
说罢,他拿起镰刀,带头割起草来。
众人纷纷动手,一时间,镰刀划过枯草的声音此起彼伏,气氛虽苦却热。
正当大家干得起劲时,一阵脚步声从山道上传来。
狗蛋抬起头,只见几个粗壮汉子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隔壁村的王大山,满脸横肉,手里还拿着一根粗木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王大山声音粗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狗蛋放下镰刀,上前一步:“我们在自家地里干活,有什么问题?”
“你家的地?”王大山冷哼一声,“这南坡的地界从来就没分清楚过,你们凭什么在这里开荒?”
“地契在我爹手上。”狗蛋平静地说,“而且昨天分家时,族老也在场,确认了这块地归我们。”
“少废话!”王大山抬手指着不远处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以前这里可是以槐树为界,你们越界了!”
狗蛋看了眼那棵歪斜的槐树,树皮斑驳,枝叶稀疏,明显己枯死多年。
“那棵树早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狗蛋语气不变,“再说,真正的边界石碑早就被移走了。”
“你胡说!”王大山怒吼一声,“我们祖上就住在这边,这片地就是我们的!”
眼看双方情绪逐渐激动,围观的村民也越来越多,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指指点点。
狗蛋知道,若不尽快解决,冲突随时可能爆发。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迅速调出系统灵感闪现功能,脑海中浮现出现代几何测距法的基本原理。
“我可以现场划出准确的边界。”狗蛋忽然开口。
王大山一愣:“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现场测量。”狗蛋从怀里掏出一根长绳和几根木桩,“只需要几分钟。”
围观人群中有人嗤笑:“一个小孩子还能懂测量?”
狗蛋不理睬,拉着父亲帮忙,在空地上拉出一条首线,又找了几块石头固定绳子两端,然后借助太阳的影子确定方向。
“这条线就是原本的地界。”狗蛋指着绳索,“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请村里老人来辨认旧石碑的位置,或者去县里找地契比对。”
人群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凑近看了看狗蛋的标记,点点头:“这小子说得有道理,原来的石碑确实是在那边。”
王大山脸色一变,张口想反驳,却被一个村民打断:“要真是这样,咱们也不能强占人家的地。”
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最终只能挥挥手,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
狗蛋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沉了下来。
他注意到,王大山临走前,偷偷与一个穿着青布衣、陌生面孔的男人低语了几句,那人神色阴沉,看了狗蛋一眼,转身消失在山道尽头。
狗蛋没有追,而是低头继续清理杂草。
“弟弟……”姐姐小声问,“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吗?”
狗蛋点头:“不是王大山一个人的意思。”
父亲皱眉:“你是说……背后还有人?”
狗蛋没回答,只是将最后一块碎石搬开,露出底下还算松软的泥土。
他蹲下来,伸手轻轻抚摸土地,像是在感受它的脉搏。
“不管是谁。”他轻声说,“只要我们把地种起来,让他们看到结果——”
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狗蛋猛地抬头,眯起眼睛。
一道身影正从村口跑来,气喘吁吁,手里举着什么东西,边跑边喊:
“不好了!黄员外派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