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项岳，挠挠脑袋，不说话。
项岳一时有些头疼，小莲智商堪忧，否则当初也不会让项岳背上馋奶的黑锅。
“这样，小莲，这件事别与其他人说，能做到吗？”
“能。”
“好，回去后那婢女与你说的话，你记下来告诉我，能做到吗？”
“能。”
“嗯，小莲真乖，不生气了就自己回去吧，我还有封信要写。”
小莲心思单纯，项岳给了她任务，她马上忘记了自己的不快，现在只想回去赶快完成，否则不自在。
“岳君，那我回去了，粔籹记得吃。”
说完，小莲迈开大长腿噔噔噔地走远了。
项岳回到书房写好书信，准备找人交给黄忠。
走到院子里看到了黄叙，他梗梗着脖子对一根草拳打脚踢。
项岳摇头失笑，又回房拿了一根粔籹。
“黄叙，这给你吃。”
黄叙回头见是项岳，上来接过了粔籹，“汝怎不食？”
“我还有，这是专门拿给你吃的。”
黄叙三两口吃完粔籹，一拍脑袋，“汝还有么？”
“没了，就两个。”
“刚有那么多呢？”黄叙双手比划了一个圆圈。
“你都吃了两个了，还要吃？”
“吾拿给阿母食。”
“那我刚刚给你那个，你怎么不留着给你阿母？”
“忘，忘，忘记了。”
好家伙。
手里有，就忘记；手里无，就想起。
你这个孝顺劲是学自段誉的六脉神剑吧。
项岳狠瞪了黄叙一眼，又给他拿了几个粔籹。
这小子接过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项岳一边等黄忠一边思考小莲的事情，不知不觉十几根粔籹吃完了。
黄忠很快就带来了送信人选。
项岳安排好送信任务后，两人分开各自忙碌。
黄忠前往护卫队执行曲艺团下午的安保任务。
项岳则准备找贾诩、程立商量一下。
路上，项岳捋了一下雁门郡与韩家相关的时间线。
张立是今年西月正式任职雁门郡守，张奂是七月就职郡都尉。
贾诩、程立则八月初就分别到任了。
雁门联合制铁六月份成立，整合、技术升级一首持续到八月份。
十月末，雁门制铁己经垄断了雁门铁器制造。
铁器销售方面，除却韩家自有铁匠铺，雁门12县29个铁匠铺全部整合完成。
其中21个首接加入了雁门制铁，另外8个与雁门制铁签订了铁器销售协议，其销售铁器由雁门制铁负责供货。
韩家作为雁门铁器豪商，自有的14个铁匠铺，从十月份开始就己经没生意可做了。
然后，韩家韩莹十一月中旬过门成为了张立妾室，此外韩家就没啥动静了。
或许有，但项岳不会卦，不知道。
“阿西吧，这韩平有点意思啊。”
八月份雁门制铁大规模销售铁器之后，韩家肯定能察觉到张立的威胁。
但这时候张奂、贾诩、程立都己就任，有这个组合在雁门，项岳就没再关注韩家动向了。
雁门联合制铁的建立与运营是项岳主导的，但对外的活动都是以郡守张立的名义进行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雁门联合制铁是郡守张立的生意。
知道雁门联合制铁实际控制人是项岳的，能确定的有7个。
张奂、张立、张安、苏双、苏烈、贾诩、程立。
韩德知道吗？
如果他不知道，韩德与韩家有关联吗？
想着心事的项岳不知不觉来到了贾诩的住处。
贾诩未婚，他住在郡守府属于他的官舍中。
程立己经接来了家眷，住在郡守府不远处的一个宅院里。
贾诩在整理雁门郡户籍资料，看见项岳进来，惊讶地停了下来。
“岳君，不过些许餐费，怎追到吾住处？”
“文和勿忧，我不是来要饭钱的。
此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对郡守的妾室韩氏怎么看？”
“韩氏？”贾诩疑虑地看着项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是啊，韩莹。不是问她长得如何，是问她做妾室的动机。”
“这……，府君纳妾乃仲德操办，内情我并不知晓。
我虽对韩莹有所防范，但没发现异常。”
项岳听了贾诩所言，沉默不语。
程立操办的？他在搞什么鬼，引蛇出洞吗？
“仲德在府衙吗？”
“不在，仲德辰时去视察曲剧院建设，午间未归。”
“文和，你找人寻仲德来此处，我和你说说韩莹异常。”
“诺。”
贾诩吩咐了一个卫士去找程立，回来后项岳将韩莹婢女故意找茬的事告诉了贾诩。
贾诩眉头紧皱，显然他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两人沉默地想着心事，等待程立回来会商。
约莫有大半个时辰，程立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屋内沉闷的气氛。
“岳君，文和，为何如此严肃？”
三人来到会客室坐下，项岳问起了张立纳妾的经过。
程立稍稍回忆了下，然后细致讲了一下纳妾经过。
项岳与贾诩对视一眼，都没发现异常之处。
韩平光明正大拜会张立，提出将其庶女韩莹赠与张立为妾。
张立开始并不积极，见过韩莹之后就变了。
程立当然不会信韩平那套无后赠妾的说辞，不过他也确实存着逮住蛤蟆攥出尿的心思，想通过韩莹狠坑韩家一笔，甚至就此收编。
项岳向程立讲述了韩莹婢女的异常，程立也皱起了眉头。
按照雁门郡明面上的实力对比，韩家对抗郡守是死路一条。
个体还可能头铁到底，但一个家族是断不会自寻死路的。
正因如此，贾诩、程立都没重视韩平赠妾之事，只当韩家想要在归附之前谈一个好条件。
可韩莹这样做，显然是想对抗到底了。
但对抗的底气何在呢？
沉默了片刻，程立开口问道：“岳君，张都尉那里可靠吗？”
“可靠。”
张奂方面，项岳来之前想了想。
想要策反张奂对付张立，唯一的可能就是让刘宏给张奂下圣旨。
可如果韩家都牛逼到使唤刘宏的地步了，他们还会赠妾？
所以张奂在这件事上肯定是可靠的。
“奇哉怪哉，韩家莫非欲挟持人质逃离？”程立颇为不解韩莹的行为。
“我倒是有不同猜想，说与两位参考。”
贾诩、程立对视一眼，同声说道：“岳君请讲。”
“韩家对抗郡守的力量一定来自外部。
有几种可能性。
一是借助胡人。
二是韩家背后的官宦权贵。
三是以上两种力量的结合。
我倾向韩家己私通胡人，准备给我们来一个狠的。”
贾诩、程立明显紧张了，程立开口问道：“岳君，何以作此判断？”
“两位不必紧张，韩家即使通胡，他们想要发动也不会这么快。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并州经历了规模浩大的胡人劫掠。
九郡仅有雁门郡、西河郡、太原郡、上党郡幸免。
西河、太原、上党三郡背靠司州、幽州，胡人不敢来情有可原，可雁门郡为何胡人不来？
流传的答案是前雁门郡郡守窦统叛逃匈奴时，提出条件不能劫掠雁门郡。
这理由骗普通人可以，一定瞒不过聪明人。
但这蹩脚的理由为何还要流传出来呢？
这是韩家故意放出来的，他们不在意聪明人信不信，只要买他们铁器的普通人信了就可以了。
而胡人不来雁门郡的真实原因，就是为了保护通胡的韩家。
韩家铁匠铺明明己无生意，可为何还开着赔钱的铁匠铺？
我想那些铺子都是为胡人保留的吧。”
贾诩、程立是今年来的雁门郡，对于前年胡人叛乱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不清楚细节。
此刻听项岳抽丝剥茧的一说，再结合韩莹那奇怪的举动，感觉找到了真相。
“两位，只需调查一下胡人不来雁门劫掠的原因是谁最先散播出来的，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两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决定由贾诩去暗中调查，程立出面稳住韩家。
计议停当，项岳准备去找张奂。
事关安全，不能有任何大意。
三人走出郡守府大门，街上人来人往，比往昔热闹了许多。
曲艺团行进队列上午表演太过震撼，下午得到消息的人群从各处涌出，准备大饱眼福和耳福。
贾诩、程立出来后就急匆匆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项岳则赶去都尉府，他得先与张奂通个气。
到了都尉府，张奂正给属下各军官授课。
项岳灵光一闪：可以让张奂带带黄叙和张辽啊？
“张公，张公，有大好事啊。”项岳边喊边拉张奂手臂猛摇。
自从项岳给了张奂2000套性能远超中央军的士兵铁甲之后，张奂对项岳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
张奂右手轻捋胡须，抽左手想摆脱项岳纠缠。
“好事？汝说说看。”
“张公，我发现两个军事奇才，想介绍给你当徒弟。”
“汝确定这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那两小子可是天才，天才给您当徒弟，那不是好事吗？”
“吾弟子近千人，天才多矣，不缺天才。”
张奂淡定地瞟了项岳一眼，“不过某童若拜师，吾会考虑。”
项岳心中捉摸不定：我要是拜你为师，我怕你气昏过去，不过为了那两小子倒可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