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楚在单位干最恶心的活，看徐大花最冷的脸。
徐大花那个老，没有好男人愿意娶她。一连几年，她托人给她介绍新毕业分配来的大学生，至今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古怪，骂起人来更难听，脸拉得越来越长，好像大家都欠了她八百块。
有这样一个狠角色替他管理综合办公室这帮女人，陈科长乐得清闲，天天在办公室喝茶。
综合办公室这些女孩，有的找到婆家嫁了出去，有了靠山，根本不吃徐大花这一套。
杜凯年前刚结婚就怀上了小宝宝。婆家人非常宝贝杜凯肚子里的孩子。老婆婆恨不能替杜凯去上班。
杜凯和齐楚楚的工作一样，打扫办公大楼五到九层的厕所。她妊娠反应很厉害，闻到厕所的味道就吐。她不能进公共厕所，进去还没干活，扶着洗手台哇哇狂吐，把胆汁都吐出来。
徐大花嫌弃杜凯娇气，黑着脸严肃地说：“杜凯，我们单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进厕所吐不能干活，谁能替你？你的任务不能完成，我怎么给你考核？给你记零分你没意见吧？”
杜凯急了：“徐姐，你给我记零分，奖金被扣，我拿什么养孩子？你没怀过孩子，不知道怀孩子的辛苦。我现在一张嘴吃养活两个人。我不需要买点水果啥的给肚子里的孩子补充补充营养吗？你扣我奖金让我去市场抢吗？”
徐大花冷着脸低声说：“那怎么办？厕所不打扫，矿领导怪罪下来，我们全科室人员别说拿奖金，工资都保不住！”
“那我不管，你硬要让我干，我就去妇联反应情况。”
“好好好，服了你了。齐楚楚，从今天开始，你替杜凯把五到九层打扫了。不然，我扣你奖金！”徐大花说完，黑着脸走了。
“为什么？徐大花，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让齐楚楚干我的活，你给她双倍工资吗？”杜凯为齐楚楚鸣不平。
齐楚楚一边换工作服，一边听着徐大花和杜凯吵架，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她还没来得及争辩，徐大花就没影了，说理的机会都不给。跑到科长那里告状，她没这么大的脸。
杜凯两句抱不平的话温暖了齐楚楚：不为别的，为了杜凯肚子里的小宝宝，苦点累点也值得。
这是苦一点累一点的事吗？两个人的担子压在一个人肩上，不压塌才怪。
齐楚楚不接也得接，接了白白受累。
事揽多了毛病多，给徐大花找茬的机会。
齐楚楚从上班忙到下班，喝口水的空都抽不出来。大冷的天，齐楚楚额头上的头发打绺，汗水顺着刘海滴下来，眼睛腌得生疼。
白毛巾搭在脖子上，办公大楼上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认识齐楚楚，亲切地叫她“毛巾妹”。
挣扎在地狱中的齐楚楚越来越瘦，不到一个月瘦成了纸片人。红色呢子大衣套在身上快找不到人了。
齐楚楚小小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倔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