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在梳妆台上,温瓷正在修剪一束新摘的茉莉。沈叙凛倚在门框边,军装衬衫的袖口随意挽着,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转着那枚从瓷罐里取出的青花瓷片,阳光在釉面上跳跃。
"这香味..."他走近,鼻尖轻蹭她发间,"和我们在厦门初见时一样。"
温瓷的手微微一顿。那年鼓浪屿的茉莉开得正好,他站在古董店门口为她挡雨,肩头的将星徽章硌得她脸颊发疼。如今那枚徽章就收在她的首饰盒底层,上面还留着当年的雨痕。
"念念今天有亲子活动。"她将最后一枝茉莉插入青瓷瓶,"你答应过要参加。"
沈叙凛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我让副官把军演推迟了。"他的唇擦过她耳垂,"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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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小学的操场上,沈念正拽着沈叙凛的手往手工教室跑。温瓷跟在后面,看着这个在战场上雷霆万钧的男人,此刻被女儿指挥得团团转。
"爸爸笨死了!"沈念气鼓鼓地举着歪歪扭扭的陶艺作品,"妈妈你来教他!"
温瓷笑着接过沈叙凛手里的泥坯,指尖不经意与他相触。他手上还留着今早刮胡子时的小伤口,创可贴是她亲手贴的,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这个习惯从新婚保持到现在。
"像这样..."她覆着他的手背引导动作,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与薄茧。陶轮转动间,泥坯渐渐成型,是个小小的净瓶形状。
沈叙凛突然凑近她耳边:"比我们第一次合作修复元青花时配合得好。"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就像十年前那个修复室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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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后的卧室里飘着淡淡的茉莉香。温瓷靠在床头,正往沈叙凛肩上的旧伤擦药。那是三年前在叙利亚为保护一批文物留下的弹痕,疤痕像一朵小小的火云。
"今天校长问我..."她指尖轻轻打着圈,"念念的天赋是不是遗传自我。"
沈叙凛转身握住她的手,将人带进怀里:"她遗传了你的眼睛。"他的拇指抚过她眼尾,"和你的倔脾气。"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滴敲打着桂花树叶。温瓷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也是这样的雨天,你硬是把军装外套撑在我头顶。"
沈叙凛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茉莉茶的清香:"那件外套现在还收在我衣柜里,右肩上有你的口红印。"
雨声渐密,他们的影子在床头灯下交融,像两株依偎的茉莉。
---旧物牵情
周末的清晨,温瓷正在整理衣柜。沈叙凛的军装整齐挂在一侧,每一件都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她取下那件藏青色的常服,指尖抚过右肩——那里确实有个极淡的玫红色痕迹。
"偷看我的秘密?"沈叙凛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今天没穿军装,简单的白T恤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
温瓷接过咖啡,故意抿了一口他的那杯:"太甜。"就像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嫌弃他点的咖啡一样。
沈叙凛笑着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铁盒:"那尝尝这个。"里面是鼓浪屿的老字号馅饼,己经有些年头,"保质期十年,专门留到今天的。"
温瓷的眼眶突然发热。十年前那个雨夜,她随口说过喜欢这家馅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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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后院里,沈叙凛正在给沈念演示军用帐篷的搭建。温瓷端着茶盘出来时,看见女儿正把野花插在他军帽的徽章旁。
"妈妈快看!"沈念兴奋地挥手,"爸爸答应教我打绳结!"
沈叙凛抬头,阳光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接过温瓷递来的茶杯,指尖在她手心轻轻一勾——这是他们恋爱时的暗号。
"记得我们在敦煌露营吗?"他低声问,"那晚你也是这样端着茶来找我。"
温瓷红着脸点头。那晚的星空下,他第一次用军用水壶为她煮茶,茶汤里混着沙粒,却是她喝过最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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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睡熟后,沈叙凛在院子里支起了投影仪。屏幕上播放着他们婚礼的视频,温瓷穿着那件绣满火云纹的婚纱,紧张得差点踩掉他的军靴。
"再跳一次?"他伸出手,身上还是当年那套礼服,只是肩章更多了。
温瓷将手放入他掌心,熟悉的旋律响起。这次她没有踩错步子,却在他低头时撞上了他的下巴。
"疼吗?"她踮脚轻触他微红的下巴。
沈叙凛首接将她抱起,像婚礼上那样转了个圈:"比不过你第一次给我缝伤口时疼。"他的呼吸拂过她颈间,"那针脚,丑得我差点申请伤残补助。"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紧紧相拥,像那对摆在卧室床头的水晶婚庆小人——只是如今中间多了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他们最珍贵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