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温瓷用袖子擦去铁皮档案盒上的积灰。盒盖上"07A/B胚胎记录"几个褪色钢笔字让她指尖发颤。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病历纸上贴着两张新生儿足印。左边那个足跟处有颗小痣——和她右脚跟的胎记一模一样。沈母娟秀的笔记在旁边标注:"07A组,温氏基因占比62%,辐射耐受性测试通过。"
"这是..."温瓷的疑问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打断。沈叙凛不知何时找到了电闸,此刻正倚在门框上,脸色仍带着中毒后的青白。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瞳孔骤然紧缩。
"你母亲不是疯子。"他声音沙哑,"她是天才的恶魔。"
档案最后一页夹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沈母站在实验室里,手中试管里漂浮着某个胚胎。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87年3月21日,正是温瓷记忆中被按进釉缸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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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的老旧输液架吱呀作响。沈叙凛扯掉手臂上的针头,玻璃药瓶在地上炸开,淡黄色液体溅在护士的白鞋上。
"这是什么?"他抓起病历本,指着"骨髓提取物"几个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年轻医生推了推眼镜:"解毒剂主要成分是HLA配型成功的骨髓干细胞,提供者就在..."他的视线转向病房外。
温瓷站在走廊窗前,阳光透过她单薄的衬衫,隐约可见后腰处刚包扎好的纱布。沈叙凛猛地拔掉输液管,针眼处渗出的血珠在雪白床单上洇开。
"他们抽了多少?"他抓住医生领口的手在发抖。
"500cc,己经是安全上限了。"医生递给他一张泛黄的配方单,"不过按这个古法记载,需要分三次..."
沈叙凛看清纸上"活体取骨"三个字时,医用托盘被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裂声中,温瓷推门而入,手里还捧着碗冒着热气的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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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煤油灯将两人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沈叙凛一把掀开温瓷的衣摆,后腰处巴掌大的纱布己经被血浸透。
"你疯了吗?"他拆纱布的手抖得厉害,"那些疯子拿你当药材,你还..."
温瓷突然抓住他鲜血淋漓的右手——那是砸玻璃时割伤的。她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上,两层纱布很快被染红。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在拍卖行捡起我摔碎的瓷片,手指被割得鲜血首流。"
沈叙凛的呼吸凝滞了。记忆里那个雨天,十八岁的温瓷蹲在拍卖行后巷,正徒手拼凑一件摔碎的青花。他递手帕时,被她手上的瓷片划伤,血滴在她掌心...
"从那天起..."温瓷将他的血手按在自己心口,"我的每块骨头,每滴血,就都刻着你的名字了。"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青瓷的笑声刺破夜色:"真感人啊,可惜..."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姐姐知道解毒剂里还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