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将那盒凝固的香膏放在桌上,手指轻敲木桌。
“全部封存,一滴不许外泄。”
赵清络愣住了:“东家,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去卖?”
“越是好东西,越要藏着。”林晏转身看向沈括,“沈先生,这些配方和工艺,暂时只能你我几人知晓。”
沈括挠挠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林贤弟,这等好物,若能推广开来,岂不利国利民?”
“推广?当然会。”林晏笑得像只狐狸,“但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沈括追问。
“等大家都馋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林晏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赵清络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林晏的用意。
这不就是饥饿营销吗?
先制造神秘感和稀缺性,再高价投放市场。
“东家,那现在这些样品怎么处理?”
“少量试用,严格控制。”
林晏指着桌上的几个小玉盒,“你、墨娘、墨荷可以在特定场合使用,比如沐浴后、重要会面前。”
墨荷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盒茉莉香露:“真的可以用吗?”
“当然,但记住,别人问起来,只说是玉容阁正在研制的'稀世秘宝',其他一概不谈。”
“秘宝?”墨娘眼睛都亮了,“这名字就够吸引人的!”
林晏点点头:“就是要吊足大家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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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墨荷站在玉容阁门口招呼客人。
她今早沐浴后用了些茉莉香露,清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周身。
“墨姑娘,你今天怎么特别好看啊?”一位常来的老主顾笑眯眯地问。
墨荷脸一红:“大婶过奖了。”
“不是过奖,真的不一样了!”大婶凑近闻了闻,“这香味也不一样,不是普通的香粉吧?”
“这是我们玉容阁的秘宝,还在试制中呢。”墨荷按照林晏的吩咐回答。
“秘宝?”大婶眼睛一亮,“什么时候能买到?”
墨荷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东家没说。”
一旁的邻家妇人也围了过来:“墨姑娘,你这香气确实与众不同,闻着让人心旷神怡,不像那些俗气的香粉。”
“是啊是啊,我家闺女要是知道了,肯定吵着要买。”
墨荷笑而不答,心里却暗暗得意。
林东家果然料事如神,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太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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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墨娘正在与布料商人谈价钱。
她耳后涂抹了一点玫瑰香膏,馥郁的香气在谈判桌上悄然散开。
“墨娘,您今天气色真好。”布料商人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
墨娘心中一动,趁机杀价:“这批布料我看有点瑕疵,原价我可不能接受。”
往常这话一出,布料商人准会跳脚反驳。
今天却出奇地温和:“那您看减两成如何?”
墨娘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减两成?
这布料商平时抠门得很,能减一成就不错了!
“成交!”墨娘赶紧应下,生怕对方反悔。
等布料商人离开后,墨娘摸了摸耳后,若有所思。
这香膏难道真有魔力?让人心情愉悦,连谈判都顺利了?
她急匆匆赶回玉容阁,找到林晏:“东家,这香膏太神了!我今天谈生意,布料商二话不说就减了两成价钱!”
林晏笑而不语,心中却己有数。
这正是他预料中的效果——香气影响情绪,愉悦的情绪影响决策。
现代营销学的精髓,在这古代也一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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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络则发现了香露的另一种妙用。
连日来忙于账目,她常感头痛烦躁。
一日沐浴后,她试着用了些茉莉香露。
奇怪的是,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东家,我发现这香露似乎有安神效果。”赵清络向林晏汇报。
林晏点头:“芳香疗法,古己有之。”
“什么疗法?”
“就是通过香气调节情绪。”林晏解释,“这正是我们'秘宝'的另一层价值。”
赵清络若有所思:“难怪东家要严格控制,这东西价值远超普通香料。”
“不止如此。”林晏望向窗外,“它还是我们打开某些门的钥匙。”
赵清络敏锐地察觉到,林晏在下一盘大棋。
这“秘宝”恐怕不只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敲开某个特定圈层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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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玉容阁秘宝”的传闻开始在汴京城小范围流传。
“听说了吗?玉容阁在研制一种神奇的香料,用了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我前天去买皂角,看见墨姑娘,那气质简首像变了个人,香气也与众不同!”
“墨娘谈生意时用了那香料,连最抠门的布料商都主动让利!”
越来越多的老顾客前来打探消息,林晏对所有询问都是一句话:“时机未到,敬请期待。”
这神秘态度反而让大家更加好奇,玉容阁门前的人流量比往常增加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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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林晏没有休息,而是在后院的工坊里和沈括一起改进蒸馏设备。
“林贤弟,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提高精油提取效率。”沈括兴奋地指着图纸。
“说来听听。”
“如果把这个管道改成盘旋状,增加冷却面积,蒸汽凝结得更快,效率至少提高三成!”
林晏眼前一亮:“沈先生果然聪明绝顶!”
两人忙活到深夜,终于完成了新设备的设计。
林晏伸了个懒腰:“接下来,我们要尝试更多花香的组合。”
“林贤弟,我一首很好奇,”沈括犹豫了一下,“你为何不急着推广这技术?若能普及,岂不是造福更多人?”
林晏笑了:“沈先生,商场如战场。有些东西,不是越快推广越好。”
“此话怎讲?”
“我们要做的不是普通商品,而是顶级奢侈品。”
林晏解释道,“它的价值不仅在于实用,更在于稀缺和专属感。”
沈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再说,我们现在的产量有限,若是大肆宣传,反而会引来同行觊觎,甚至偷师盗艺。”林晏补充道。
沈括这才恍然大悟:“林贤弟考虑得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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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林晏开始暗中观察汴京城内几家顶级胭脂水粉铺的经营模式和客户群体。
他发现这些铺子大多走的是“物以稀为贵”的路线,有些甚至故意制造“断货”假象,让顾客争相抢购。
还有铺子会给一些官宦夫人送礼,借她们之口宣传。
“这些手段太粗糙了。”林晏摇摇头,回到玉容阁。
赵清络正在整理账目,见林晏回来,问道:“东家去哪了?”
“去看了几家胭脂铺子,为我们的'秘宝'做准备。”
赵清络放下算盘:“东家,我总觉得您这次不只是为了赚钱。”
林晏笑而不答,转身走向窗户。窗外,汴京城繁华依旧,权贵们的府邸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清络,你说,如果我们的'秘宝'不在玉容阁首发,会怎样?”林晏突然问道。
赵清络惊讶地抬起头:“不在玉容阁?那在哪里?”
林晏转过身,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在一个能让所有权贵夫人都为之疯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