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贺云川点点头，“根据死者的衣服和鞋袜我们初步确定就是她，具体的还得等法医过来验证。”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跟她对质那次，后来队长把她关起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是怎么的，被人杀害吗？”
“为什么这么问？你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贺云川面容俊秀，看起来还是学生，此时却微微眯起眼，有了些威严的派头。
槐宁对上他的眼神丝毫不惧，“贺警官应该己经知道，她死前曾把我推下过悬崖。”
“没错，那个案子就是我师父接手的。”
“但我怀疑，主谋不是她，而是方云曦，她与我并没有深仇大恨，我不觉得她会故意要让我去死。”
槐宁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他们，两人听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只说日后有需要会再找她们调查。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贺云川转头望向邢正浩，“师父，你怎么看？方槐宁有可疑吗？”
“你觉得呢？”邢正浩有意考校徒弟。
贺云川微微沉思一番，摇了摇头，“不太像，方槐宁看起来太镇定了，一个女孩如果做了坏事很少能这么镇定，不过师父，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畏罪潜逃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下去？”
“那就得去问问方槐宁认为的嫌疑人了。”
……
石羊生产队。
贺云川和邢正浩刚驱车赶到，石羊生产队的队长石东武正骑着车从村口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也太快了，是接收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贺云川和邢正浩对视一眼。
“怎么？你们不是收到我们村有人死了的消息过来调查的吗？”
又有人死了？！贺云川心头一惊。
邢正浩到底是老刑警了，沉着道：“带路，边走边说。”
路上，贺云川才知道死者叫石城，是石羊生产队的人，今天一早，就被人发现死在半坡上。
“昨天还有人见过他，那肯定死得不久。”
石东武做了多年队长，知晓这种时候最好别碰尸体，让警察来处理是最稳妥的。
于是叫了几个壮劳力守在尸体旁，他去报警。
“你做得很好，给我们减轻了很多工作量。”邢正浩拍拍他的肩，“还要再麻烦你一件事。”
半小时后，五男三女站在邢正浩面前。
“警察同志，这就是昨天见过石城的人，都在这了。”
邢正浩叫他们轮流一个个说见到石城的时间地点和事件。
到最后一个女孩时，邢正浩和贺云川同时眉毛一挑。
这就是是方云曦？
两个死者都和她有牵扯，似乎未免有点巧了。
见贺云川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看，方云曦下意识整理了下头发。
她印象中的贺云川是个五十岁男人，这世见到了她才恍然想起年轻的贺云川这么好看。
可是再好看，他现在也还是警局的一个小小警察，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地跑现场。
方云曦前世在两年后遇到他，都经常会因为工作被他冷落。
冷落也就算了，他还没有钱供她打发一个人的无聊时间。
想到上辈子的心酸，方云曦整理头发的手放了下来。
不行，她不能这么快放弃。
周盛的路走不通，不如…从他妈入手试试。
只要能嫁给他，管他周盛对她有没有真心，有钱就够了。
方云曦说出自己跟石城最后的接触，完全没有可疑之处。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毕竟…石城是从她这活着回去的。
“还有，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夏淑珍？”贺云川忽然问道。
方云曦一愣，“淑珍？之前她来找过我几次，这几天没有见过，怎么了？”
“她死了。”
贺云川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方云曦的表情，一旦她有哪点不对劲，他就能迅速判断出来个大概。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死了？”方云曦诧异地捂住嘴，缓缓红了眼眶。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跟她相关的人或事，或者你觉得可疑的对象？”
方云曦摇摇头，“没有，我实在想不到谁要害她，虽然她平时会跟人拌几句嘴，但也不至于为了点口角要杀她吧。”
“她跟谁有过口角？”
……
“师父，这倒有趣了，两姐妹互相指认对方，不过一个光明正大的说，一个暗戳戳地授意。”
邢正浩唇角一掀，“走，咱们这段时间得驻扎在这，让他们队长给我们找块地方。”
师徒两人等法医过来把尸体带走又回到了大兴生产队，正好又碰见了方槐宁她们。
槐宁和张小蝶她们下午下完工本来没啥事，可又听说隔壁石羊生产队也有人死了。
这下大家讨论的热情更高涨了。
槐宁不知道这事会不会跟方云曦有关，正想找人问问具体情况，就碰到了从田里回来的周盛。
“周盛，你有没有听你大伯说石羊生产队的事？”
周盛看她紧张的样子，拧起眉，“听过一些，怎么，害怕了？我再给你去找条大狗——”
“不是，我才不怕，我就是想知道里面的具体细节。”
“没有什么细节，就是一个男人在外面死了。”
槐宁思索一会儿，问道：“他外表有伤吗？能看出是怎么死的吗？”
方云曦吸走人的所有气运，按理来说检测不出原因，可能就像原主当时在婚礼上那样，无原因的心跳骤停。
这样的话，警察就是查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该怎么抓到方云曦呢……
槐宁自顾自思索，面前突然多了一团阴影。
“方槐宁，你对案子倒是挺感兴趣？”
邢正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出现，“既然这么闲，你就第一个过来做笔录。”
槐宁：“……”
她乖乖地跟在贺云川身后。
说是做笔录，但在大兴村，自然不可能有多么正式，只在周国安平时办公的队委大院里收拾了一个房间给他们。
“看他们是不是挺般配的？”张小蝶冲槐宁和贺云川的方向努努嘴。
槐宁穿的是浅蓝色衬衣，她身旁的贺云川穿的是藏蓝色制服，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步履一致，看着十分和谐。
周盛抿着唇不答话。
死心眼儿！
张小蝶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今天还就非要刺激他一下，于是故意感叹道：
“贺警官年纪轻轻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肯定有文化，长得也俊，脾气还好，跟槐宁挺配，我得叫她早点下手，真要成了，那就可以跟贺警官回城了，多好的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周盛说话。
该不会被她气死了吧？
张小蝶回头，身边哪还有周盛的身影，他早己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他走得慢，离开时张小蝶的话一字一句地映入脑海。
警察？呵，确实般配。
周盛垂下眼，目光瞥向怪异的右腿，眼里讽意弥漫。
“周盛！”身后传来一声轻喝。
“你喜欢方槐宁吧，但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还想方设法接近你吗？”
周盛脚步顿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