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囚徒:血色代码中的救赎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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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密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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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数据囚徒:血色代码中的救赎坐标
作者:
抱竹笋的熊猫
本章字数:
8096
更新时间:
2025-05-18

晨雾未散时,孙逸痕己站在码头的青石板上。

他昨夜几乎未眠,素帕上的字迹在烛火下被反复看了七遍,连“渔户”二字的墨晕都数清了三圈。

此刻怀里的檀木匣还带着易灵翩袖中的余温,他指尖抵着匣扣,喉结动了动——那声“明日去码头”的轻语,像根细针挑开了他绷了半月的弦。

“城主!”

守匣的小吏刚掀开油布,孙逸痕己大步上前。

檀木匣“咔嗒”开盖的瞬间,他的呼吸突然一滞。

原本素白的设计图边缘多了道朱笔批注,“半商用”三个字力透纸背,将他原定的“全漕运”规划生生划去半页。

更让他血液上涌的是,图角用墨笔添了幅小画: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蹲在船边,一个正把沾了泥的脚丫子往另一个裙上蹭——那是阿萌十二岁在船坞玩水时,他偷偷画在草稿本上的。

“谁准她改的?!”

孙逸痕的指节捏得发白,设计图在掌心皱成一团。

他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到易灵翩脚边时,才惊觉那个总藏在阴影里的女子,不知何时己立在五步外的栈桥上。

“孙城主的火气,比晨雾散得还快。”易灵翩的声音裹着潮腥的风,她今日穿了月白襦裙,发间的青玉簪在雾里泛着冷光,“我改图前,阿萌在信里说过,您总把她当十二岁的小丫头。”

“阿萌的信?”孙逸痕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他突然想起昨日石桌上被风掀起的旧契——那叠他视作命根的船坞规划,最底下压着的,原是阿萌从江南寄来的家书。

“她在信里画了船坞边的渔市,说想吃王婶的糖芋苗。”易灵翩抬手,雾中飘来一缕甜香,是街角糖铺刚支起的铜锅,“您看了信,却只圈了‘渔市挤占漕运’的批注。”

孙逸痕的喉结动了动。

他确实在阿萌的信角写过“胡闹”二字——漕运是一城命脉,哪容得渔户占泊位?

可此刻望着设计图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丫头,他突然想起阿萌去年生辰说的话:“哥,我想吃船边现煮的鱼汤,就像小时候你背我翻山后,在溪边煮的那锅。”

“于谨言看过图了。”易灵翩的话像块冰砸进沸水,“他今早差人送了帖子,说午后要来码头‘赏新图’。”

孙逸痕的瞳孔骤然收缩。

于家是江南航运巨擘,船坞若得于家注资,漕运量能翻三倍——可于谨言那人,最恨别人替他做决定。

他望着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设计图,突然明白易灵翩所谓的“补偿”是什么了:她替阿萌圆了渔市的愿,却把他推到了于谨言的刀下。

“易姑娘好手段。”他扯了扯嘴角,声线却冷得像刀,“擅自改图,拉于家入局,你到底图什么?”

“图您题名。”易灵翩从袖中取出一卷新图,展开时,“于家港”三个大字的位置空着,“船坞要挂新匾,于谨言说,得由城主您亲笔写‘于家港’。”

“荒谬!”孙逸痕拍案而起,震得石桌上的茶盏叮当响,“这船坞姓孙,凭什么挂他于家的名?”

“凭他出七成银,您出三成地。”易灵翩指尖点过图上的红印,“您不肯松渔户的泊位,于家就不肯松银钱。可您若在匾上题了名......”她抬眼,目光像穿过雾霭的箭,“于家得了面子,渔户得了生计,阿萌得了她的糖芋苗——您呢,得了三倍漕运量,还有......”她顿了顿,“阿萌的笑。”

孙逸痕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阿萌上回写信时的抱怨:“哥,你总说‘等漕运通了就陪我’,可我要的不是通了的漕运,是陪我吃糖芋苗的哥。”

“我为何要听你的?”他别过脸去,耳尖却有些发烫。

“因为您舍不得阿萌再等十年。”易灵翩将狼毫递到他面前,笔杆还带着体温,“就像您舍不得她翻山时磨出水泡,却舍得背她走十里路。”

“住口!”孙逸痕猛地攥住狼毫,笔锋在掌心扎出个红印。

他盯着易灵翩平静的眉眼,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比于谨言更难对付——她根本没逼他,只是把他最在意的东西,摊开在他眼前。

“要我题名也行。”他松开手,狼毫“啪”地落在砚台旁,“你替我磨墨。”

一道冷喝从栈桥下传来。

练凌尘扶着萧翩然的轮椅快步走来,少年的绣纹广袖被风卷起,露出腕间的青玉镯——那是阿萌去年送他的生辰礼。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您磨墨?”

“是合作。”孙逸痕弯腰拾起狼毫,目光却落在易灵翩发间的青玉簪上。

那簪子的样式,和阿萌小时候总戴的那支,像极了,“她替阿萌圆愿,我替阿萌题名——至于磨墨......”他转身走向案几,衣摆扫过易灵翩脚边的青瓷碎片,“不过是个由头。”

易灵翩望着他背影,耳后的芯片微微发烫。

她低头看向砚台,墨块上还留着孙逸痕的指痕,沾了些晨露,滑溜溜的。

她伸手握住墨块时,突然想起楚启云说过的话:“虚拟世界的触感再真实,终究少了份温度。”可此刻指尖传来的,混着松烟墨的苦香,竟比现实里实验室的精密仪器,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孙逸痕背对着她,却似能看见她的动作。

他捏着狼毫的手松了松,喉间溢出句几乎听不见的低语:“墨要顺时针磨,轻重得匀......”

栈桥下的潮声突然大了些,将后半句吞进了浪里。

易灵翩的指尖刚触到墨块,便觉掌心一滑。

松烟墨浸了晨露,在砚台里滚出半道湿痕,她慌忙去扶,却反将墨汁溅在月白裙角。

“手腕要稳。”孙逸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的低笑。

他不知何时己绕到案几另一侧,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手背,“拇指压墨顶,食指中指扣两侧——对,像这样。”

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衫渗进来。

易灵翩后颈的芯片微微发烫,这具虚拟躯体的神经末梢正将陌生的温度转化为电流,比现实中任何一次实验数据都更清晰地传递着:他的掌心有薄茧,是握了十年船坞图纸磨出的;指腹的温度比她高两度,许是方才攥狼毫时太用力。

“顺时针转,慢些。”孙逸痕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墨要磨得‘细、浓、匀’,从前阿萌总说我磨墨像哄睡,转三圈停半息......”

话音未落,砚台里的墨汁突然荡开涟漪。

易灵翩的手顿住——她分明记得楚启云说过,虚拟世界的触觉是算法模拟的,可此刻,她竟能分辨出他掌心的温度正随着话语起伏,连指节抵着她手背的力度,都因提到“阿萌”而软了三分。

“哥?”

栈桥上的轮椅轻颤了下。

萧翩然扶着轮椅扶手的手指泛白,目光胶着在易灵翩发间的青玉簪上。

她喉间溢出半声气音,像极了十二岁那年在船坞摔碎茶盏时,那句未喊出口的“哥”。

练凌尘的广袖“唰”地扫过案几。

他大步跨上栈桥,腕间青玉镯撞出脆响:“萧姑娘犯病了!你装什么贴心人教磨墨,分明是故意刺激她!”

孙逸痕的手猛地抽回。

他转身时带翻了砚台,深黑墨汁顺着案几淌到萧翩然轮椅边,在青石板上晕开狰狞的痕迹。

“你胡说什么?”他攥住练凌尘的手腕,指节因用力发白,“阿然的旧疾是船坞爆炸留下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练凌尘反手扣住他的脉门,少年人未经打磨的力道带着狠劲,“她戴的簪子,和阿然小时候丢在船坞的那支一模一样!你明知道阿然一看到相似的玉饰就会心悸——”

“够了!”萧翩然突然按住额头。

她苍白的脸浸出冷汗,却强撑着扯出笑:“小尘,是我自己......想起了小时候。哥教我磨墨,也是这样,手覆着手......”

栈桥上的风突然转了方向。

易灵翩望着萧翩然颤抖的睫毛,终于明白孙逸痕方才为何盯着她的玉簪——那支簪子的纹路,与记忆芯片里“阿萌”十二岁生辰照上的发饰分毫不差。

她原以为这是推动谈判的筹码,此刻却在萧翩然泛红的眼底,看出了另一种可能:或许孙逸痕早察觉了什么,却选择了沉默。

“松手。”孙逸痕甩开练凌尘的手,袖角扫过易灵翩溅了墨的裙裾,“阿然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为她争吵。”

练凌尘胸膛剧烈起伏,广袖下的拳头攥了又松。

他弯腰替萧翩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声音却仍带着刺:“我不管你们谈什么条件,若再让阿然掉一滴眼泪——”他扫向易灵翩,目光像淬了冰的剑,“我就烧了这船坞设计图。”

“小尘!”萧翩然轻声喝止,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袖口。

易灵翩望着这对少年人,突然想起楚启云说过的“情感锚点”——在虚拟世界里,最牢固的羁绊往往藏在未说出口的在乎里。

她垂眸看向自己裙角的墨痕,开口时声音比潮风更轻:“孙城主,练少门主,我改图、引于家入局,只为让船坞活起来。”

“活起来?”孙逸痕扯了扯嘴角,“你倒会说漂亮话。”

“漕运是命脉,可命脉里若只有商船,便成了死河。”易灵翩指向远处刚靠岸的渔船,几个渔户正抬着银白的鱼筐往栈桥上走,“于家要的是‘于家港’的名号,渔户要的是泊位,阿萌要的是糖芋苗的甜——您要的,从来不是三倍漕运量,是阿萌说‘哥,我好开心’时,眼睛里的光。”

孙逸痕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昨夜阿萌的信末,确实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糖芋苗,旁边用铅笔写着:“哥,你笑起来比船坞的帆还好看。”

“至于于谨言......”易灵翩拾起狼毫,笔锋在“于家港”的空白处虚点,“他下午来,不是看图纸,是看您。看您敢不敢在‘孙’和‘于’之间,选‘阿萌’。”

栈桥下传来悠长的汽笛声。

孙逸痕望着江面上驶来的乌篷船,船帆上“于”字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他突然觉得易灵翩说得对——于谨言从来不是威胁,真正的考验,是他敢不敢承认,比起一城的漕运,他更想看见阿萌的笑。

“磨墨。”他重新将狼毫塞进易灵翩手里,语气却软了几分,“这次,我教你。”

练凌尘还想开口,却被萧翩然轻轻拽住。

她望着两人交叠在砚台上方的手,眼底的恍惚渐渐散成雾气——像极了那年春天,她蹲在船坞边看哥哥教小丫头磨墨,风里飘着糖芋苗的甜,和现在,一模一样。

易灵翩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颤。

这一次,她没让墨汁溅出来。

孙逸痕的指尖虚虚护在她手背上方,没有再碰,却比任何触碰都更清晰地传递着温度。

当“于家港”三个字终于落纸时,江风掀起图纸边角,露出最底下阿萌画的糖芋苗,正对着“港”字最后一捺。

“于谨言的船,靠岸了。”练凌尘突然开口。

孙逸痕抬头。

乌篷船的雕花舷窗里,隐约可见一道玄色身影。

他望着易灵翩平静的眉眼,喉结动了动——这个女子,究竟是如何算出,于谨言会在今日抵达?

栈桥上的晨雾正散。

易灵翩望着江面上的船影,耳后的芯片闪过一道微光。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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