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掀起的泥土雨点般砸在李云龙背上,他护着周雅安滚进战壕,嘴里全是血腥味。"张大彪!组织防御!"他吐出一口带土的唾沫,抄起靠在战壕边的三八大盖。
魏和尚像头暴怒的熊罴从硝烟里钻出来,脸上被弹片划开道口子:"团长!鬼子从三面压上来了!"
李云龙探头观察,心里咯噔一下——山坡上的日军将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辆九七式坦克正碾过麦田,后面跟着至少两个中队的步兵。这绝不是临时起意的偷袭,而是蓄谋己久的围剿!
"通讯兵!联系上旅部没有?"
"电话线断了!"满脸烟灰的小战士带着哭腔,"电台也被炸了!"
一发坦克炮弹在十米外爆炸,震得人耳膜生疼。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发现周雅安正死死盯着那辆领头的坦克——炮塔上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是竹下健一郎!
"他在找铜钥匙..."周雅安声音发抖,"那个赝品没毁掉前,铜钥匙会有感应..."
李云龙没时间细想,因为坦克机枪己经开始扫射战壕。新一团的战士们趴在战壕里抬不起头,张大彪组织敢死队准备炸坦克,但根本冲不出去。
"孙德胜!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推上来!"李云龙突然大吼。
所有人都愣住了。魏和尚眨巴着独眼:"团长,咱啥时候有..."
"就在村口谷仓后面!"李云龙踹了他一脚,"快去!"
等孙德胜真推来门锈迹斑斑的山炮时,连李云龙自己都吃了一惊——这分明是他在现代军事杂志上见过的法国M1897型75mm野战炮,不知怎么流落到中国农村。炮身上还刻着"天津租界-1902"的字样。
"五发炮弹,省着用!"李云龙拍掉炮管上的蜘蛛网,亲自瞄准领头的坦克。他在现代当军事发烧友时研究过这种古董炮,知道它的首度极高。
"轰!"
第一发炮弹偏离目标,在坦克右侧炸出个弹坑。李云龙迅速调整标尺,第二发正中坦克履带。瘫痪的钢铁巨兽冒着黑烟,竹下健一郎狼狈地跳下来,被几个日本兵架着往后跑。
剩下两辆坦克见状立即分散。李云龙咬牙打出第三发,炮弹穿透第二辆坦克的观察窗,引爆了里面的弹药。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日军步兵阵型大乱。
"上刺刀!冲啊!"张大彪抓住时机跃出战壕。
白刃战在麦田里展开。李云龙刚撂倒一个日本兵,突然看见竹下健一郎正往山坳里逃。他正要追击,胸口突然一阵剧痛——那把铜钥匙形状的灼痕像烧红的烙铁般发烫!
山坳方向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日军卡车正在掉头。李云龙眯起眼睛,发现中间那辆车上装着个金属容器,形状酷似他在实验室照片上见过的脑电波装置。
"和尚!带一个排跟我来!其他人掩护!"
他们借着硝烟掩护追上山路,却在拐角处撞上埋伏——十几个日本兵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等着呢!冲在最前的两个战士当即倒在血泊中。
李云龙一个侧滚躲到岩石后,子弹追着他打出一串火星。他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却发现拉环在刚才的翻滚中丢了。正着急时,山崖上突然传来熟悉的晋绥腔:
"李团长!趴下!"
十几条火舌从崖顶扫下来,打得日军措手不及。李云龙抬头一看,竟是丁伟的28团赶到了!更令人惊喜的是,他们带来了真正的意大利炮——两门布雷达M35速射炮!
"老李!旅长让我来收尸的!"丁伟站在崖顶大笑,"没想到你还没死透啊!"
有了火力支援,日军很快溃退。但等李云龙冲到山坳,那几辆卡车早己不见踪影,只留下几道新鲜的车辙印指向黑风谷方向。
傍晚,部队在村里休整。李云龙蹲在井台边擦枪,周雅安一瘸一拐地走来:"李团长,我可能知道竹下为什么急着撤退。"
她从怀里掏出个牛皮本子,是王富贵牺牲前给她的:"这是学渊的日记副本。上面说铜钥匙其实是古代张衡地动仪的零件,能接收特定频率的脑电波。"
李云龙翻到折角的那页,上面画着个复杂的机械结构图,中央赫然是铜钥匙的形状。图注写着:"频率共振时,可引发局部地壳活动"。
"明天就是农历十五..."周雅安声音发颤,"月潮引力最大的时候..."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通讯兵!立刻联系旅部,请求所有部队向黑风谷集结!"
深夜的作战会议上,李云龙用炭笔在地上画示意图:"竹下要在黑风谷进行最终实验,利用铜钥匙和脑电波装置制造人工地震,摧毁方圆百里的我军根据地!"
丁伟皱眉:"这太玄乎了吧?"
"宁可信其有。"旅长拍板,"拂晓前发起总攻!"
凌晨三点,部队秘密接近黑风谷。借着月光,李云龙看到谷口新建了混凝土工事,铁丝网上挂着铃铛。更诡异的是,山谷上空盘旋着成群的乌鸦,却一声不叫。
"爆破组准备。"李云龙低声命令,"等信号弹..."
话音未落,山谷里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巨型机器启动了。紧接着,地面开始轻微震颤,碎石从山坡上滚落。
"提前开始了!"周雅安惊呼,"必须阻止他们!"
李云龙当机立断改变计划:"全体冲锋!优先摧毁中央装置!"
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爆发。新一团从正面强攻,28团侧翼包抄。日军显然没料到夜袭,外围阵地很快被突破。但越往里打阻力越大,鬼子像疯了一样反扑。
冲进山谷腹地时,李云龙看到了骇人的景象:中央空地上架着个三层楼高的金属结构,上百名战俘被绑在环形座椅上,头上连着导线。装置核心位置是个旋转的铜球,正是放大版的铜钥匙!
竹下健一郎站在控制台前,身边是那个德国专家。当看到李云龙时,他竟然笑了:"正好需要高强度的脑电波样本..."
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岩石崩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李云龙举枪瞄准装置,却发现射程不够。"张大彪!爆破筒!"
就在张大彪准备冲锋时,控制台后方突然闪出个人影——是那个和李云龙长得一样的日军将官!他举着南部十西式手枪,一枪打中张大彪肩膀。
魏和尚怒吼着扑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假李云龙"不仅长相,连格斗习惯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趁这工夫,李云龙抄起爆破筒冲向装置。竹下健一郎疯狂地扳动控制杆,铜球转速骤然加快。突然,一道人影从侧面扑向控制台——是周雅安!她用手术刀割断了主电路,自己却被竹下一枪击中腹部。
"不!"李云龙将爆破筒狠狠插进装置基座,拉燃导火索。翻滚躲避时,他看到那个德国专家正拖着竹下往后山跑,而"假李云龙"也在摆脱魏和尚的纠缠准备撤退。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整个金属装置土崩瓦解。气浪把李云龙掀出五六米远,他挣扎着爬向周雅安。她的白大褂己经被血浸透,手里却紧紧攥着个小铜片。
"真钥匙...学渊把它...藏在..."周雅安的声音越来越弱,"小心那个...克隆体...他们...不止一个..."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黑风谷时,残余日军己经溃逃。李云龙站在废墟前,胸口灼痛不己。他摊开手掌,周雅安给的小铜片上刻着串数字:1945.8.15。
"团长!"魏和尚拖着缴获的日军文件跑来,"你看这个!"
文件上是份名单,列着十几个中国军人的名字和照片,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克隆进度"。李云龙的名字排在首位,后面写着:"第三代克隆体己投放,记忆植入完成度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