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也许是喝酒过多,也许是被旱烟熏昏了头,又也许是牛少春劫数未尽,李大勇正想打个盹,‘小鬼子’就摸到了他的阵地前。李大勇一翻起身,抱起‘机枪’正要往外冲,却见一个年轻小兵怕死地躲在他眼前,李大勇生气地大喊一声‘给老子冲啊!’把那小兵一把拉起,一脚踢去。
牛少春虽说十三岁多了,但身体并不壮实,在睡梦中被李大勇一拉下床,后脑勺正好摔在了地下的一个石头上,剧痛让牛少春哭叫起来。
李大勇被“哇”的一声哭叫惊醒,借着煤油灯光,见牛少春倒在地上,头刚好又碰在了一个石头上,哇哇地哭着。
“冲你妈个毬啊!”李大勇的梦游也惊醒了,看着地下哭着的牛少春好不心疼,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大声骂着自己,连忙把牛少春抱到床上,紧张地喊着说:“小春子,快醒醒,小春子,快醒醒!”
牛少春正疼痛难忍时,却见上午见过的几个师父来了,连忙迎了上前,恭敬地说:“徒儿见过各位师父!”
老道士在牛少春头上一点,呵呵一笑说:“徒儿,走吧,跟师父们学本事去!”
“师父,我先给我爷爷说一声!”
“说什么说!”老道士也想趁机再考察一番牛少春,故意挡住他说:“你爷爷故意伤害了你,我得惩罚他一下!”
牛少春连忙说:“师父,不管我爷爷的事,是我自己强行跟他来的!”
老道士故意逗着牛少春说:“正因为你强行跟他来,所以他才故意收拾你的!”
“不会,不会,爷爷可是我牛少春的大恩人!”牛少春连忙替李大勇分辩说:“我爷爷患梦游症很多年了,我很小的时候落水,就是他梦游到河边救了我,他可不会故意伤害我。师父,你错怪他了!”
老道士装着生气的样子说:“听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学医了?”
“不是,不是!”牛少春连忙说:“师父,我从小就想学医,我要亲自治好我爷爷的梦游症。我知道,这个病己经把我爷爷折腾得够呛了!”
“那你为啥磨磨蹭蹭的还不走!”老道士冷笑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可不教你了!”
“师父息怒,徒儿是怕我爷爷担心啊!”
“没事,用不了多长时间!”老道士一阵暗笑,把尘拂一甩,故意对牛少春说:“你爷爷故意收拾你,我得惩罚他一下!”
牛少春连忙跪下替爷爷求情说:“师父,我爷爷绝不会故意收拾我,师父饶了我爷爷吧!”
老道士装着样子说:“你别说了,我们得看看他如何对你再说!”
“好吧!”牛少春见师父生气,不敢多说,只得看着紧张的李大勇。
李大勇看着人事不醒的牛少春,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骂着自己,心痛地地问道:“小鱼儿,摔着哪儿了?”
牛少春不但没有回答,还停了哭,全身还抽搐了几下。
李大勇一惊,借着灯光,只见牛少春面色铁青,呼吸越来越弱,身子软绵绵的,时而还抽搐一下。李大勇知道这不是好兆头,顿时惊慌起来。怎么办?河那边才有医院,而且半夜三更,渡船在河那边。虽有两只小打渔船拴在河边,但一是人家锁着,二是也没有撑船用的篙竿,自己也没有撑船的本事。李大勇左思右想了一阵,只好背上牛少春一瘸一拐地去找赤脚医生。
老道士趁机把贝壳塞在牛少春躯体的手里,并在他手上捏了捏,牛少春便紧紧地抓着贝壳了。
李大勇家门外的小河沟有五六米宽,六七十公分深浅,两块长条石搭的简易窄桥。李大勇心慌意乱地背着牛少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桥上,老道士把手中尘拂一甩,李大勇一脚踩空,祖孙俩一起摔到小河沟里,李大勇的头在条石上一撞,脑袋‘嗡’了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牛少春啊了一声就要去拉李大勇,被老道士一把拉着说:“放心,你爷爷死不了,马上就有人来救他,走了!”
牛少春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倒在河沟里的李大勇和自己的身子,无可奈何地跟着老道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