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阁上新流云衫，且一天供应60件。甚是喧闹了几天，赵世清也恢复了往日的容光满面模样。
可惜，不足三日，街头巷尾越来越多的人议论柳氏成衣的晚霞衫，比流云衫更出彩。
羽衣阁又冷清了下来！
羽衣阁自从从柳氏成衣挖了喜鹊、桃幺几人，很快教会了新招的这批绣娘。
这批流云衫每日能制60余件，可是每日卖出去的不足10件。这10件还是之前心心念念想要在柳氏成衣苦等不到之人，才勉强来羽衣阁的。
赵世清，气的把手上的扳指都摔了！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陆掌柜和一众绣娘瑟瑟发抖，近几日东家笑容满面，一副好东家模样。众人哪见过这情绪失常失控，一言不合就砸东西的场面，内心惶恐不己。
赵世清视线扫过喜鹊、桃幺几人，“你们几个不是在柳氏成衣做过吗？来来来，给你们三日！把落霞衫给我制出来！不然，一个个都给我滚蛋！”
喜鹊几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张口说话。
掌柜的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还不下去，研究落霞衫。等着吃白饭吗？”
几人忙退下，回到绣房桃幺便急道：“我们如何绘制这落霞衫！落霞衫成衣，与流云衫走针技巧完全不一样！”
喜鹊道：“无论如何，我们总要试试，大家再仔细研究研究着走针，看看能不能绣个七八成像。总不能等着被辞退吧！”
“咱们这“落霞染”锦缎，也没柳氏布庄的锦缎颜色好看。只怕更难绣出效果！”
“果然这一两两百文的银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唏嘘不己。
小娥则是后悔不己！早知道还不如留在柳氏成衣。
晚上定要回去找找雪华求求情！听说柳氏布庄近日又招了20名绣娘，且雪华被升为管事了。
之前在柳氏成衣，自己就坐在雪华姐妹旁边，瞧着不像是难说话的人。
傍晚，陆掌柜检查完绣娘绣的“落霞衫”，气不打一处来！绣成这样，也好意思叫绣娘！不如回家喂猪去吧！……
一顿输出后，想到东家待会儿还指不定怎么劈头盖脑的骂自己呢！
晚上回去都给我好好想想，明日再绣成这样！可就不是骂几句这么简单了！
又单独留了喜鹊几人，众绣娘忙点头离去，心里一阵腹诽！
喜鹊几人惶恐不己，却见路掌柜变了脸色，竟是笑脸盈盈。
“你们几位是本掌柜重金请来的资深绣娘，不知几位对如今羽衣阁的困境可有解决办法？”
喜鹊摇了摇头“这落霞衫和流云衫的针法完全不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针法，昨日我便问了我娘，她也看不懂到底是如何下针的。”
桃幺和小娥也如是说。
路掌柜喝了口茶，继续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路掌柜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你们在柳氏成衣，可有交好的绣娘？”路掌柜进一步引导道。
小娥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莫非路掌柜知道了自己有回柳氏的打算？
见众人不回答，路掌柜继续道：“无论用何种办法，要么想办法把柳氏成衣的绣娘给我挖过来，要么想办法让她们私下教会你们如何绣制出落霞衫。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们。办不成，都等着被解雇吧！”
说罢拂袖而去。
喜鹊几人心中叫苦不迭。
当晚，喜鹊几人便悄摸去找雪华几人了。只是，一听是她们，只叫家人推说不在家，门都未开。
几人无奈，悻悻离去。
不多时，小娥又悄悄绕回来了，跪在雪华家门前，哭哭啼啼说：“雪华姐，求你救救我吧！不然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娘重病，急需用钱。不然，就是一个月给我二两，我也绝不会离开柳氏布庄。雪华姐，求求你开开门吧！”
屋内雪梅来回踱步，轻声道：“姐，不如让她进来吧！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雪华犹豫了很久，打开窗，看到不少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着门口跪着的小娥。
终是点头，雪梅小跑去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小娥忙跟着进入屋内。
雪华对着小娥道：“坐吧！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小娥先是说了想回柳氏成衣当绣娘，刚说完雪华便否了，“小姐说了，所有从柳氏成衣请辞的，不管是绣娘还是染色师傅，一律不再聘用。”
小娥又道：“那不如雪华姐姐来羽衣阁吧！雪华姐姐掌握了落霞衫的刺绣手艺，羽衣阁定可开出比柳氏更高的月钱。”
雪华从抽屉里拿出契书，指给她看，签的是一年，如若中途请辞，需赔偿给东家一年的月银。不如这个钱小娥妹妹替我出了？
小娥接过来，果然写了这条。
这，自己哪有这个钱！
又看到后面一条则是，如若是因为柳氏经营不善等原因辞退绣娘，则由柳氏赔偿给绣娘一年的月钱。
小娥呆住了！这么好的东家，自己竟然说走就走了！
想了想今天自己的目的，小娥悄悄掐了把手心，眼泪瞬间涌出。
“雪华姐姐救命！若是我们制不出落霞衫，过不了几日就会被辞退。柳氏我又回不去了！我娘重病，若是我被辞退了，我娘就只能等死了！”
雪梅也忍不住了，“不是刚刚和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吗？我们是签了契书的，何必为难我姐姐？”
小娥咬牙道：“还有一种办法，雪华姐姐你悄悄将落霞衫的针法交给我，羽衣阁这边也能给你开一份月钱，这样姐姐就可拿两份月钱了！”
“滚！你滚！”雪梅忍不住动手推了她！“我们姐妹可怜你，才让你进来说话，谁知你不仅为难我姐姐，现在还要害她！”
小娥纳闷不己，怎么会是害她呢！她只需晚上抽点时间教会自己，即可领两份工钱，而自己也可以得到路掌柜的重用。
雪华指着契约第6条，念给她听，绣娘需保证不对外透露任何关于柳氏成衣，制衣工艺，刺绣技巧等一切事宜。如若透露，则扭送官府查办！
是了！本朝法度，除了官府的盐矿、金矿、银矿等工艺不可泄漏。民间一切制药、制衣、采矿等技术领域方面取得的独家秘方，也悉获官府保护。
若有人背叛主家，判流刑！
小娥瘫坐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是我痴心妄想了！”
雪梅扶着她送出门外。身后拐角处两张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对视一眼，知道是没戏。
正是喜鹊和桃幺，二人刚刚也是走出去不多时，又回头看看能不能再争取一下。
正巧看见雪梅出来开门把小娥请进去，便想留下来看看。
看来是没戏，真是一步错 步步错，且没有回头路了。几人心神不宁！各自踱步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