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月余,羽衣阁也没研制出能媲美“落霞衫”的衣裳。
这批绣娘自然是统统被辞退了!只余原本的三位。
众人瞬间从天堂坠落到地狱,原本一个月一两三百文的月银,走到哪里别人都高看一眼,现在那些人还指不定怎么嘲笑呢!
却也是无奈,这东家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日日对着东家阴晴不定的脸,也是折磨。
柳氏布庄这边风头依旧!尤其是绣娘多起来后,婉儿就着手安排雪华姐妹和琥珀,一起开始研究新款了。
几人日日躲在染坊,不停的调色,试验……
今日,一华服女子,身边跟着一娇俏姑娘,来到柳氏成衣。
环顾西周,人形衣架上都是不同款式的落霞衫,每批锦缎染色的时候都略有区别,所以每一件落霞衫都是与众不同的。细节处还可以根据客户喜好,绣上不同的花样。
看着顾客之多,眼神扫视了一圈,露出不可思议般表情。
谢掌柜忙上前招呼,“贵客来临,让小店蓬荜生辉!两位贵客可是要定制落霞衫?不如去雅间稍坐,小的马上请裁缝过来量体。”
谢掌柜看着二位衣着华贵,妆容精致,髻上的发簪更是精美别致,热情周到的伺候着。
贵妇点了点头,抬脚往二楼去。
谢掌柜朝身边的伙计挥了挥手,忙跟上。伙计忙去请本店最好的裁缝夏姑姑过来伺候。
二楼雅间,谢掌柜亲自倒茶,并介绍着落霞衫的创作历程以及绣娘的绣技之精湛。
贵妇抬了抬手说:“今日本夫人不是来定做衣裳的。听说贵店有一位慧心巧思,别出机杼的绣娘。流云衫和落霞衫皆出自此人之手?”
谢掌柜摸不清对方的心思,拱了拱道:“是。”
“让她来见我!”贵妇毫不客气。
谢掌柜摸不清对方是来找茬的,还是来干嘛的,但是自己得罪不起。恭敬道:“小姐在绣房,马上让人去请。”
贵妇也不着急,坐着喝茶,偶尔与一旁女子对话几句。
婉儿匆匆赶来,路上便听伙计简单说了情况。不知是敌是友,只能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了。
婉儿进入雅间,躬身行礼:“小女柳婉儿见过夫人,小姐、夫人兰仪,当是名族。不知府上是?”
贵妇上下打量着尹婉儿,却不答话,只将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通身气度,自家女儿竟都比不上。
也在纳闷,这是谁家的小姐?这满邑城有名有姓的小姐,按理自己都见过,为何这位柳小姐,自己为何从未见过?
若是小门小户的,也养出不出这般气质。见了自己也是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一时间也摸不透此人深浅。
不过想起自己那哥哥求到自己面前,说自己自接手“羽衣阁”这么多年,还不曾受受过这种屈辱。那颓废劲,看的自己也着实心痛。
便问道:“你是哪家小姐?此前为何从未见过?”
婉儿抬了抬头,明明是自己先问的,这妇人竟不回答,反问我。
却也不敢不答,“小女柳婉儿,来自京城,来邑城不过数月,还不曾拜见夫人。不知夫人?”
旁边的少女,接话道:“我母亲是这邑城的县令夫人,姓赵。”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尹婉儿。
婉儿脑子一激灵,莫不是赵世清那个赵?
今日是替赵世清来出头的?
婉儿深吸了一口气,抬眸一笑,对着二人再次行礼:“原来是王夫人,王小姐。小女失礼了,不知二位今日光顾小店,可是要定制衣裳?”
婉儿自然知道这邑城县令姓王,颇为宠爱王夫人。
所以流云衫制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派谢掌柜亲自给县令夫人和小姐送去衣衫。
不过连门都没进的去,所以也难怪今日谢掌柜不认识二人了。
王夫人瞧着她听到县令的名头,丝毫不慌,心道:“是个见过世面的,只怕是出身不低。”
于是也没当场为难她,而是拉起婉儿的手道:“本夫人是听说柳小姐慧心灵性,这绣技更是一绝,流云衫和落霞衫便是出自你手?引得邑城百姓争相购买。”
说罢看了看婉儿的反应,竟如此稳得住。“今日一见,果然蕙质兰心!下月是知府夫人的寿辰,本夫人想请你替我制一幅屏风,不知柳小姐可愿意?”
婉儿忙道:“能为王夫人做事,是小女的荣幸。只是不知这知府夫人可有什么喜好?或者忌讳?”
“知府夫人与我相交多年,她出自将军府,擅骑射,不如柳小姐替我绣一幅万马奔腾可好?”王夫人笑盈盈说着。
婉儿道好!又约定好交货时间,王夫人和王小姐便起身告辞了。
这边赵世清看到妹妹回来,迫不及待向前:“可有机会挖到这位绣娘?”
王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傻哥哥,说道:“人家姓柳,你猜能不能挖到?”
柳?柳氏布庄?这绣娘竟是柳氏布庄的东家!得知她才十五岁左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竟被一个小姑娘吊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发狠道:“那就毁了她!一把火……”
“不可!我看她做事颇有章程,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见了我,也未见慌张,定是见过比县令更大的官的。她说她来自京城,还是等我派人调查清楚后再做打算!”王夫人安抚道。
“若是她来自高门大户,说不定我们反而要与她交好。若是没有背景,再动手也不迟。我今日让她绣一幅万马奔腾的屏风,一来让她没有精力分给柳氏成衣,二来若是查清了……在屏风上动点手脚,就可以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赵世清听完,心情舒畅,自己这个妹妹向来心有成算。那就再容她蹦哒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