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浑身浴血地冲进萧凛的竹舍时,玉珏正在她掌心发出凄厉哀鸣。萧凛倚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左胸渗出的黑血滴落在玄色被褥上,竟腐蚀出缕缕焦烟。他脖颈处的血纹己蔓延至下颌,那些蜿蜒如蛛网的纹路正随着呼吸明灭,宛如活物。
"姐姐..." 萧凛听见熟悉的气息踉跄跌撞,枯瘦手指突然扣住她脚踝。他瞳孔泛着诡异的暗金纹路,唇角扯出森然笑意:"你以为...拿到蚀月本体就赢了?"
昭月反手掷出青铜匣击中他眉心,萧凛却闷哼着将青铜匣吞入腹中。刹那间,整座竹舍地砖浮现相同血纹,窗棂木纹渗出黑色黏液。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乌鸦嘶鸣,每一根黑色羽毛落地都腐蚀出焦黑坑洞。
"快走..." 萧凛突然捂住剧痛的胸口,玉髓化作的血色蛛丝自他七窍涌出。昭月扑过去时,看见他左胸浮现出玄玉图腾,与白骨峡地脉图如出一辙——正是他们用霜花剑刺穿蚀月本体时,飞溅血珠渗入的方位。
锁魂阵破
白衣剑仙破开结界时,正见昭月被黑气缠住脖颈。凌无咎残留的符咒在梁柱炸开蓝焰,照亮屋檐下悬吊的青铜铃铛。二十七个铃铛同时震颤,发出海妖啼哭般的啸声。
"九幽镇魂阵..." 白衣剑仙并指抹过剑身冻血,"黑袍人当年用萧凛气运布的局。"
话音未落,萧凛周身腾起血色罡风。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图腾,图腾中心竟嵌着半片玉珏残片。青铜铃阵突然失控,铃舌撞击之声化作利刃袭向昭月后心。
"小心!" 白衣剑仙剑气横向斩落,铃铛碎片却化作血雾渗入萧凛伤口。昭月趁机催动玉珏,金光却如泥牛入海。她这才惊觉玉珏表面凝满黑斑,蚀月残毒正顺着晶纹侵蚀灵力核心。
萧凛癫狂大笑,手中凝出血色长鞭抽裂竹榻。木屑纷飞中,他脖颈血纹竟与屋顶房梁共鸣,整个竹舍开始扭曲变形。"姐姐,你不是想杀我吗?" 他掌心血珠滴落之处,青砖簌簌剥落露出地底密密麻麻的镇魂钉。
凌无咎突然暴喝:"住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撕开胸口旧伤,符纸燃烧成灰烬瞬间,整座竹舍被血色冰晶包裹。萧凛触碰冰晶的刹那,左眼玉髓发出尖啸,冰晶裂痕中渗出与黑袍人眼眸相同的浑浊白光。
镜花水月
玄风携青铜罗盘闯入时,众人正被卷入幻境漩涡。昭月看见年幼的萧凛跪在祭坛,黑袍人将染血玉珏插入他心口。血雾缭绕间,黑袍人面具碎裂露出与萧凛相同的面容。
"双生子的心脏才能唤醒真正的蚀月..." 幻音在耳畔回荡,萧凛突然握住昭月手腕。他染血指尖刺入昭月胸口,青铜罗盘应声炸裂。漫天星图坠落中,昭月看清星轨交织处竟是白骨峡地脉裂痕。
白衣剑仙的冰剑穿透幻影核心时,萧凛突然闷哼跪地。他咳出黑血凝成的玉髓碎屑,皮肤下血纹开始缓慢消退。"原来蚀月本体...一首在我心里。" 他颤抖着抚摸心口,那里的玉珏图腾正映出地底青铜罗盘的虚影。
地脉熔炉
三人坠入突然出现的地脉裂缝时,炙热气流灼烧着众人灵力。昭月看到岩壁上密布着与玉珏同源的符文,那些符文组成巨大的饕餮吞天阵。萧凛左臂石化创口渗出熔岩,灼伤之处腾起金红光晕。
"这是西昆仑地脉熔炉!" 白衣剑仙击碎拦路岩柱,"九幽镇魂阵的终极祭坛!"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岩浆如巨蟒窜出吞噬众人。萧凛猛地将昭月推向半空,玉髓幻化的冰晶护罩承受不住高温骤碎。在熔岩触及皮肤的瞬间,他心脏处玉珏突然光芒大作,黑袍人残留的魔气化作黑龙冲天而起。
"双生玉珏本是一体..." 萧凛在熔岩中嘶吼,左胸伤口涌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滚烫金色岩浆。他伸手接住坠落的昭月,掌心血珠滴落岩浆竟结成冰莲——那是当年母亲封印蚀月时才有的异象。
烬灭重生
凌无咎在烈焰中结印的动作突然凝滞,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渗血掌心:"符纸...在燃烧..." 白衣剑仙的冰剑同时发出哀鸣,霜纹剑身上浮现出细密裂痕。
昭月握紧双生玉珏跃向祭坛,玉珏金光大盛照亮千年岩画。壁画中黑袍人与白衣女子本是同一人,不同时间节点的面容交替闪烁。当她将玉珏刺入心口时,地脉震动陡然剧烈,整座熔炉开始坍缩。
"萧凛!接住!" 昭月抛出正在崩解的青铜罗盘,罗盘化作流光没入萧凛眉心。少年脖颈血纹尽数消退,玉髓重现温润光泽。他反手抓住坠落的白衣剑仙,霜花剑燃起湛蓝圣火抵住崩塌的天顶。
当最后一块岩壁崩塌时,昭月看见萧凛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与记忆中母亲最后一次拥抱时一模一样。狂暴的地脉能量在玉珏中心凝聚成光球,黑袍人残留的尖啸声中,地脉熔炉轰然炸裂。
黎明降临的白骨峡,昭月抱住昏迷的萧凛跪坐在焦黑焦土地面。白衣剑仙倚着半截冰剑咳嗽,凌无咎破碎的符纸在风中化作灰蝶。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萧凛胸口的玉珏突然自行浮现,与昭月手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原来..." 苏醒的萧凛抚过完好如初的心口,指尖传来细微震颤,"双生子的心跳从来都是同频的。" 昭月将沾血碎布覆在他伤口,远处雪山传来幼兽初啼,如同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