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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床上的,醒来没看到傅砚洲,反倒是他的助理在这里守着。
她忧郁的别过脸。
觉得烦!
谭文听到动静急忙站起身走到床边,“苏小姐您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现在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点水果?”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公司。
在公司苏棠只是个秘书,他都是首接喊名字,这才多久,再见面是在医院。
还是喊苏小姐心安!
照顾人他没那么心细,照顾孕妇更是没有经历过的。
问苏棠话,也不理他。
“苏小姐?”
不在公司后变这么高冷?
苏棠扭头瞪他一眼,“出去,别来烦我。”
谭文:“……”
一瞬间的沉默!
他很快笑着说:“傅总今天家里有事不能来医院,特意安排我在这里照顾您。”
把他赶走了,这一日三餐怎么行。
苏棠:“不需要,让他以后也别来,我回家住。”
要管住自己不见傅砚洲,也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目前赶紧把身子养好才能出院。
眼下连傅砚洲身边的人都不想看到。
谭文抿抿唇,“我会告知傅总的。”
两人聊天如同隔了一条银河,苏棠不想交流,谭文又想多多找点话题。
“苏小姐,从你离开公司之后,每天的咖啡我总是做的不合傅总口味,你能向我说一下秘诀吗?”
从他到公司,就没有冲过咖啡,都是苏棠负责的。
如今苏棠离职,每天冲的咖啡最后都进了下水道,也是因为一个咖啡,每天惹老板生气。
在网上看了不少制作方式,也向会做咖啡的朋友请教过,奈何他做出来的咖啡总差点意思。
“傅总嘴巴挑,还希望苏小姐和我……”
苏棠打断他,“换一个嘴巴就不挑了。”
谭文:“……”
“我要睡觉,别来烦我!”
谭文:刚醒还要睡?
看来是问不出秘诀了。
以后每天做的咖啡还要继续被嫌弃。
“那苏小姐你休息,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老板交代的,他不能松懈!
一打开门,看到一个不太认识的面孔,对方朝他笑笑,指了指病房。
谭文见到来人有些惊讶,感觉在哪见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心想应该是苏小姐的朋友,于是开口喊了句:“苏小姐。”
苏棠抓紧身下的床单,“你烦不烦,要走赶紧走。”
话那么多,不知道做傅砚洲助理不说话怎么憋的住。
“……你朋友来了,”谭文低声回。
听到朋友,苏棠内心一喜,这个时间来看她的不是傅尘礼就是秦娅,欣喜的坐起身,结果看到一个不喜欢的人。
“你来做什么?”
来人脸上堆满笑容,走到病床前关切的说:“砚洲哥说你住院了,刚好我今天来医院拿药,顺便过来看看你。”
听到温温柔柔的说话声,苏棠内心倒是挺喜欢的。
但想到这个人是叶溪,她心里有小人在作祟,便喜欢不起来。
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和你很熟吗?不需要你来看我,赶紧走。”
自从傅砚洲提起离婚,她就抵触与他身边所有人见面。
尤其是叶溪,这个时间来,看她笑话?
这么短时间她就可以从傅砚洲那里知道消息,想必聊天见面都没有断过。
叶溪笑容有点僵,静静地站在那里。
白皙的皮肤看着没有什么血色,比苏棠这个住院的人气色还要差,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她很漂亮,也很柔和,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叶溪把买的补品放到桌子上,手不知道该放哪里,犹豫了半天才出声:“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砚洲哥平时工作忙,今天家里也有事,肯定会分不开身来医院,你不要怪他可以吗?”
一字一句无一不在为傅砚洲开脱。
苏棠拧着眉头,知道傅砚洲平时工作忙,但是他家的事她很少听到。
助理知道他家有事,叶溪也知道。
唯独她,什么都不知情!
苏棠嗤笑一声,“那你去陪他多好,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他家里有事正需要有人陪,来看我做什么?”
来她这里耀武扬威?
和她聊聊傅砚洲,让她知道自己在他那里有多么的多余。
叶溪微微低头,刘海遮住了半张脸,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小声的解释:“我和砚洲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好。”
“哦~青梅竹马嘛!谁还不知道。”
苏棠语气不好,倒是顺着她说。
“不是,”叶溪急得眼泪掉下来,匆忙解释,“我和砚洲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天参加宴会是我非要砚洲哥带我去的,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和砚洲哥闹矛盾可以吗?他真的特别特别好……”
说着说着豆大点的眼泪接连落下,面色变得潮红,整个人看上去可怜极了。
苏棠被她的这一系列给整懵了。
还有把自己说哭的,传出去又该让人误会是她咄咄逼人。
“你的砚洲哥那么好,从小一起长大,怎么没有在一起?”
“至于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动手。”
她不说还好,一说叶溪哭的更加梨花带雨。
苏棠听到别人哭,烦的不行!
隔着门朝外面喊:“谭助理,把人请出去。”
叶溪哭着解释,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知道不该插手你和砚洲哥之间的事,和砚洲哥没有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我们……”
仅仅几秒的功夫,谭文从外面推开门。
进来的不只有他,还有傅砚洲。
他第一时间被站在一旁哭泣的叶溪吸引,抬手为她擦去眼泪:“怎么哭了,我带你去找医生。”
叶溪喘息不太均匀,也不忘解释:“苏棠姐……她误会我们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我闹矛盾。”
快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了,胸口有些发闷,喉咙也开始干涩起来。
傅砚洲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苏棠,来不及多做思考,急忙抱起叶溪,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看着傅砚洲抱着叶溪匆匆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上。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傅砚洲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苏棠心中一阵慌乱,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对她做什么……”
然而,声音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微弱。
让谭文出去后,她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窝在床头。
原来知道叶溪来医院,那个男人可以抛下家里的事赶来医院,原来擦眼泪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属。
看到喜欢的人晕倒,原来能表现出如此慌张的表情。
看到她把人欺负哭,指不定想着怎么责怪她呢!
半个小时后
病房门再次打开,回来的是傅砚洲。
苏棠看到人掀起被子躺下,侧着身盯着窗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手在被子底下攥紧了床单,被她攥着快要变形。
不好好陪着叶溪,竟然还过来找她。
“小溪没事了,她刚才说的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傅砚洲为叶溪解释,这两个人互相包容信任,还会给彼此找借口。
真般配!
“她身体不好,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该……”
“我不该什么?”苏棠从床上坐起来,打断他的话,“她自己到我这里来说一堆废话,得不到理就哭是我的问题?”
自己还莫名其妙呢!
“身体不好又不是我造成的,你这么心疼怎么不好好陪着,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年纪小不是借口……”
苏棠说着顿了顿,叶溪年纪小,年纪小在他眼里就是可以开脱罪名的理由。
不知怎的,她苦笑一声,“年纪小,你没能娶到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年纪小吗?”
自从认识傅砚洲,她便知道男人身边有个青梅竹马,没见过几面,只觉得那个女生身高不高,说话慢悠悠的,看着很乖。
她对叶溪的第一印象不算差。
要说这两个人是青梅竹马能有点男女之情她肯定是不信的,所以一开始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情敌。
后来听别人说的多了,心里就开始介意。
没多久叶溪出国读书,也是那之后傅砚洲说要结婚。
西年前的叶溪领证年龄都不到,当然没办法结婚。
现在想想,傅砚洲再次提到叶溪年龄小也不是没有原因。
“年龄到了,人也回国了,所以也该和我离婚了,是这个意思吗?”
孩子不要,也提了离婚……
这么短时间,她肯定不会忘的。
“苏棠……”傅砚洲的声音低沉而又无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哀伤和苦涩。
这简单的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却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显得格外沉重。
听着让人感到心酸。
苏棠扯扯嘴角,“我没对她做什么,你爱信不信……还有离婚的事,等我出院回家后再说可以吗?”
“现在我不想见到你。”
往日里她有什么想法会首接说出来,就像此刻,她说自己不想见到傅砚洲。
撕掉的那份离婚协议己经全部作废,眼前这个男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取舍。
傅砚洲握了握拳,许久回道:“好。”
只要能尽快休养好出院,他不出现就是。
随代了几句,出了病房看到赶过来的谭文。
“傅总,刚才那位小姐说要找您。”
还是第一次见身体这么弱的人,哭都能把自己哭到缺氧呼吸不畅。
“嗯!”傅砚洲看了眼病房,“不用看她那么紧,想要什么都顺着她。”
谭文想到刚才的对话,还是一五一十说了:“苏小姐说不让您过来医院,还说、还说要回家住。”
第一次见这么任性的苏棠。
“随她去!”
谭文疑惑:“可是……”
“想回家住会有人来接,到时候你首接回公司就行。”
傅砚洲说罢迈开腿离开这里。
谭文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又看看紧闭的病房门,一时间也有点懵。
怀孕了,这俩人在闹什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