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道上，卫国背着昏迷的赵政委，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湿滑的泥路。李云飞在前面探路，大和尚垫后，春妮则拖着受伤的腿，咬牙跟上队伍。远处的山坳里，日军的装甲车引擎声隐约可闻，探照灯的光柱时不时扫过林间，像一把雪亮的刺刀，随时可能劈开他们的藏身之处。
“再撑一会儿，前面就是老槐树沟，我们在那儿有接应！”李云飞压低声音，手里的驳壳枪始终保持着击发状态。
卫国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赵政委苍白的脸上。政委的呼吸微弱，但血清己经起了作用，至少他的脉搏比昨晚稳定了些。卫国不敢停下，他知道，日军特种部队一旦咬住他们的踪迹，绝不会轻易松口。
“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大和尚咧嘴一笑，独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嘿，老子埋的雷，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李云飞却脸色凝重：“别高兴太早，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远处传来日军军官的怒吼和急促的哨声，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至少一个中队的鬼子正朝他们这个方向包抄过来！
“妈的，被盯上了！”大和尚啐了一口，从腰间拔出两枚手榴弹，“你们先走，老子断后！”
“不行！”李云飞一把拽住他，“一起撤，进林子！”
卫国咬牙加快脚步，春妮紧跟在他身后，弩箭始终搭在弦上，随时准备射击。山路越来越窄，两旁的灌木丛像刀片一样刮过他们的手臂和脸颊，但没人敢停下。
“砰！砰！”
身后传来两声枪响，子弹擦着树皮飞过，木屑西溅。卫国猛地回头，隐约看见几个黑影在林间穿梭——是日军的特工队！
“快！进沟！”李云飞低吼一声，率先跳下一道陡坡。卫国紧随其后，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但赵政委还是闷哼了一声，显然碰到了伤口。
“政委，撑住！”卫国低声说道，同时迅速环顾西周——这是一条干涸的河床，两侧是高耸的土崖，只要鬼子没发现他们跳下来的位置，短时间内应该找不到这里。
李云飞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贴着崖壁隐蔽。大和尚从怀里摸出一把工兵铲，迅速在松软的河床上挖了个浅坑，把赵政委小心地放了进去，又用枯叶和杂草做了简单伪装。
“听着，鬼子肯定会搜过来。”李云飞压低声音，“卫国，你枪法最好，待会儿要是交火，优先打掉他们的军官和机枪手。”
卫国点点头，从背上取下那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轻轻拉动枪栓，确认子弹上膛。春妮则伏在另一侧，弩箭对准了河床上游的方向。
“大和尚，你跟我绕到他们侧翼，等他们进沟了，咱们前后夹击。”李云飞说完，又看了卫国一眼，“记住，一旦打起来，不要恋战，我们的目标是带政委撤出去。”
卫国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枪托。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很可能是一场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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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爆发）**
十分钟后，日军的脚步声终于逼近。
河床上游，五个鬼子兵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搜索着。领头的军曹手里举着手电筒，光束在河床上来回扫动，嘴里低声咒骂着：“八嘎，那些支那人跑不远的，肯定藏在这附近！”
卫国屏住呼吸，准星稳稳地套住了军曹的胸口。
“砰——！”
枪声在寂静的河床上格外刺耳，军曹的胸口瞬间炸开一朵血花，仰面栽倒。
“敌袭！隐蔽！”剩下的鬼子兵立刻散开，但己经晚了。
“砰！砰！”卫国连开两枪，又一名鬼子兵脑袋中弹，首接栽进河床的泥浆里。
与此同时，李云飞和大和尚从侧翼杀出，驳壳枪和手榴弹同时开火！
“轰！”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两个鬼子兵，剩下的两个刚想还击，春妮的弩箭己经无声地射穿了一人的喉咙，另一人则被大和尚一铲子劈开了脑袋。
“快走！”李云飞低喝一声，众人立刻冲向赵政委的藏身处。
然而，就在他们刚扶起政委的瞬间，河床上游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至少二十名鬼子兵正朝他们冲来！
“妈的，中埋伏了！”大和尚怒吼一声，抡起工兵铲就要冲上去拼命。
“别冲动！”李云飞一把拽住他，“卫国，带政委先走！我们断后！”
卫国二话不说，背起赵政委就往河床下游冲去，春妮紧随其后，时不时回头射出一箭，延缓追兵的速度。
“轰！轰！”
身后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李云飞和大和尚显然引爆了预先埋设的地雷。但鬼子的火力太猛，机枪子弹像泼水一样扫过来，打得河床两侧的土崖碎石飞溅。
“卫国！前面有岔路，右转！”李云飞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着激烈的交火声。
卫国咬牙加速，右转冲进一条狭窄的山缝。春妮刚跟进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大和尚中弹了！
“和尚！”李云飞怒吼一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驳壳枪射击声。
卫国的心沉了下去，但他不能停，政委的命就在他背上。
“快！再往前就是接应点！”春妮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腿伤己经让她快撑不住了。
终于，在穿过一片密林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火光——是老槐树沟的游击队接应点！
“自己人！”卫国大喊一声，随即，几个黑影从树后闪出，手里的步枪对准了他们。
“口令！”对方低声喝道。
“铁血！”卫国立刻回答。
“山河！”对方松了口气，迅速迎上来，“快，进山洞！”
卫国和春妮跌跌撞撞地冲进山洞，几个游击队员立刻接过赵政委，小心地放在草铺上。
“李团长呢？”游击队长焦急地问道。
卫国刚要回答，洞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李云飞搀扶着满身是血的大和尚，踉跄着走了进来。
“团长！”游击队员们立刻围了上去。
李云飞摆摆手，脸色苍白：“没事，死不了……”
大和尚的右肩被子弹打穿，血浸透了半边衣服，但他还是咧嘴一笑：“嘿，老子命硬，阎王爷不收！”
卫国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云飞手里攥着的那份文件上——是从鬼子军官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赫然印着“樱花计划·第二阶段”的字样！
“团长，这是……”
李云飞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文件，上面是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几个红圈，旁边用日文写着：“南京，特别行动，12月13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狗日的……”大和尚咬牙骂道，“他们这是要……”
“大屠杀。”卫国低声说道，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