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庶子蒙尘
日光透过疏落的树影,轻柔洒落于萧家府邸的小径之上。萧逸尘身着一袭洗得泛白且补丁处处的旧衫,正悄然无声地清扫着庭院。他身形清瘦单薄,动作却极为娴熟,每一帚扫动,皆透着沉稳与克制。
“哟,瞧瞧这是谁呀?咱们萧家的大庶子,竟干起了下人的营生呢!”一道尖酸刻薄之声蓦地响起。萧逸尘缓缓抬头,只见嫡母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儿双手抱胸,脸上堆满了轻蔑的笑意,身后还簇拥着几个同样满脸不屑的小厮。
萧逸尘微微躬身,和声说道:“翠儿姐姐,我闲着也是闲着,打扫打扫庭院,权当为府里尽份心力。”他声音温雅,语气里带着一抹谦卑。
翠儿冷笑一声:“哟,倒会装乖巧、卖机灵。夫人说了,今日厨房柴火短缺,你去后山砍些柴回来,若是天黑前回不来,就别想吃饭了。”
萧逸尘心中一紧,可脸上依旧神色平静:“是,翠儿姐姐,我这便去。”言罢,他放下扫帚,转身去取砍柴的器具。
望着萧逸尘离去的背影,翠儿不屑地啐了一口:“哼,一个庶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何物件。”旁边的小厮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萧逸尘背着粗陋的砍柴刀与绳索,朝着后山进发。一路上,他脚步沉缓,内心却思绪纷扰。他深知,这又是嫡母蓄意刁难他的手段。自父亲续弦之后,这位嫡母便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地折磨他。不仅克扣他的饮食,让他每日只能食些残羹剩饭,还让他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裳,稍有差池便招来一顿责骂。而府中的兄弟姐妹与下人,也都仗着嫡母的权势,肆意欺辱于他。
后山的树林之中,树木蓊郁葱茏。萧逸尘寻得一处树木较为繁密之地,挥起砍柴刀伐起柴来。那把砍柴刀甚是钝拙,每砍一下都需耗费极大气力,木屑飞溅,溅落在他的脸庞与身上,他却仿若未觉。
“嘿,我说兄弟们,你们瞧那是谁?那不正是萧家那个无人疼爱、无人怜惜的庶子么?”忽然,一阵张狂的笑声传来。萧逸尘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平日里在府中横行霸道的小厮正朝着他走来,为首的正是嫡母娘家侄子赵虎。
赵虎走到萧逸尘跟前,一脚踢翻了他刚砍好的柴堆:“哟,你这是在做甚呢?砍这么点儿柴,够谁用的?”
萧逸尘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俯身重新整理柴堆:“赵虎哥,我会尽快多砍些柴回去的。”
赵虎一把揪住萧逸尘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跟谁称哥呢?你也配?今日大爷心情不错,陪大爷耍耍。”说罢,他用力一推,萧逸尘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鲜血渗出,染红了裤子。
旁边的小厮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对萧逸尘指指点点,嬉笑嘲讽。萧逸尘紧咬着牙,并未反抗,只是默默爬起。他明白,此时反抗只会招来更凶狠的打骂,他必须隐忍。
“行了行了,别闹了,让他赶紧砍柴去,要是误了夫人用柴,大家都没好果子吃。”赵虎松开手,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带着小厮们离去了。
萧逸尘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重新抄起砍柴刀,更为卖力地砍起柴来。
天色渐暗,萧逸尘总算砍足了柴。他背着沉重的柴捆,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回返。山路崎岖坎坷,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摔倒。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肩膀被柴捆压得生疼,可他并未停下脚步。
待他回到萧家府邸时,夜幕己然降临。府中灯火辉煌,欢声笑语自大厅中飘出。萧逸尘晓得,那是嫡母与兄弟姐妹正在用餐,享用着丰盛的佳肴。而他,只能拖着疲惫之躯,前往厨房领取自己那少得可怜的食物。
踏入厨房,里面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却无他的一份。厨师见他进来,满脸不耐烦地扔给他一个冷馒头和一小碗咸菜:“拿去吃吧,别在这儿碍事。”
萧逸尘接过食物,默默颔首。他走到厨房的角落里,坐下身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冷馒头又硬又干,难以下咽,可他却吃得格外专注,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用完饭后,萧逸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窗户破了个洞,寒风呼呼地灌进来。床上的被子又薄又破,根本无法抵挡寒意。他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难道我这一生就要如此度过么?永远受人欺凌,永远抬不起头来?”萧逸尘在心中暗自发誓,他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让那些欺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现实何其残酷。次日清晨,萧逸尘还未来得及好好歇息,便被嫡母派来的丫鬟唤醒:“萧逸尘,夫人说了,今日要打扫所有房间,还要擦拭家具,若完不成任务,就等着受罚吧。”
萧逸尘无奈起身,开启了一天繁重的劳作。他手持扫帚与抹布,一间一间地清扫房间、擦拭家具。每一个角落都被他打扫得纤尘不染,每一件家具都被他擦拭得熠熠生辉。
但即便他如此尽心尽力,依旧得不到嫡母的认可。当嫡母检查他的工作时,还是挑出诸多毛病:“你瞧瞧你,这地扫得一点儿都不干净,这家具擦得也马马虎虎,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做事?”说着,她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萧逸尘身上。
萧逸尘咬紧牙关,未发出一声惨叫。他明白,反抗只会让状况变得更糟。他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任凭鞭子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还愣着作甚?还不接着干活去!”嫡母扔下鞭子,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萧逸尘拾起地上的扫帚和抹布,继续干活。他身体疼痛难耐,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清楚,唯有忍耐,唯有不懈努力,他才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夜晚,萧逸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伤口阵阵剧痛,令他难以入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他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我该如何是好?我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一切?”萧逸尘在心中不断自问。忽然,他忆起小时候父亲曾给他讲述的那些英雄故事,那些英雄们在困境中不屈不挠,最终成就了一番伟业。
“我也要像那些英雄一般,无论遭遇多大的艰难险阻,都绝不放弃。总有一日,我会让那些欺负我的人懊悔不己。”萧逸尘握紧拳头,心中燃起一股斗志。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逸尘警觉地坐起身来,只见一个黑影悄然走进他的房间。他心中一惊,以为有人来加害于他,待黑影走近,才发觉是府中的老仆人张叔。
张叔压低声音道:“少爷,我知晓您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我这儿有一本旧书,或许对您有用。”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萧逸尘。
萧逸尘接过书,借着月光一看,上面写着《孙子兵法》。他心中一阵激动,感激地望着张叔:“张叔,多谢您。”
张叔拍了拍萧逸尘的肩膀:“少爷,您是个聪慧的孩子,只要您肯努力,将来必定会有出息。这本书您收好,万不可让人发觉。”
萧逸尘郑重地点点头:“张叔,我晓得。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张叔离去后,萧逸尘迫不及待地翻开《孙子兵法》。书中的文字似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不断读下去。他越读越入神,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谋略与智慧的世界。
不知不觉间,天色己亮。萧逸尘合上书,将它藏于枕头底下。他明白,这本书将成为他改变命运的希望。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萧逸尘依旧要面对嫡母和其他人的刁难与欺辱。但这一回,他心中多了一份信念与力量。他坚信,只要他持之以恒地努力,总有一天,他会走出这片黑暗,迎来光明的未来。
当他迈出房间,准备去干活时,迎面遇上了嫡母的侄子赵虎。赵虎瞧见他,嘴角泛起一丝坏笑:“哟,这不是萧大庶子么?昨晚睡得可好呀?”
萧逸尘平静地看着他:“多谢关心,睡得尚可。”
赵虎冷哼一声:“哼,装什么镇定。今日我心情不错,懒得与你计较。不过,你最好老实点儿,别惹我不悦。”言罢,他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萧逸尘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毫无畏惧。他明白,这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而他,己然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