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十余道黑影破窗而入。
朱无视听到声音后，首接运转轻功，纵身在房顶间跳跃，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护龙山庄的朱漆大门在子夜时分轰然洞开。
上官海棠提着灯盏迎到二门，便看见朱无视的衣摆滴着血，在青石板上画出蜿蜒的红线。她手中的琉璃灯盏轻轻一晃，暖光映出他额角的冷汗：“义父受伤了？”
“取冰魄散。”
朱无视擦肩而过，袖口带起的劲风扑灭了廊下三盏灯笼。
上官海棠望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左脚落地时微微踉跄 —— 方才的合击震伤了他的足少阴经。她转身走向药房。
议事殿内，朱无视倚在龙头椅上，任由上官海棠用银针挑开肩骨间的冰渣。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忽然开口：“黄字密探的腰牌，该找找了。”
上官海棠的银针悬在半空：“上一任黄字密探……”
“三年前在苏州河捞到的尸体，腰间还别着半块碎牌。”
朱无视忽然冷笑，指节敲了敲桌案上的黄绢，“护龙山庄的密探不是江湖浪子，需要的是能把刀刃藏进袖口的人。”
他忽然转头，盯着上官海棠耳坠上的珍珠，“三日后开始选拔，你亲自监考。”
与此同时，城南老槐树客栈的顶楼上，张成峰正用酒坛接着屋顶漏下的雨水。成是非蹲在墙角数铜板，忽然被他拎起后领按在窗边：“看见护龙山庄的灯笼了吗？”
成是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西北方的夜空被三盏巨型孔明灯映得通红，灯面上绣着的 “护” 字在夜风中摇曳。
他忽然缩了缩脖子：“ 前辈，你不会让我去参加考核吧。您不是说护龙山庄的密探考核比阎王殿还狠吗？”
林诗音坐在梳妆台前，将紫藤花瓣浸入瓷碗：“考核分三关。第一关测骨，要在铁砂掌下震碎三枚铜钱；第二关试心，需在毒雾中辨别十二道机关；第三关……”
她忽然抬头，镜中映出成是非僵硬的背影，“第三关，要从十二名带刀侍卫的围杀中活着回来。”
成是非的铜板哗啦散落：“这哪是考核，分明是要命！”
张成峰忽然掏出从朱无视身上扯下的半块腰牌，断口处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也难道不希望找到自己母亲？只要你成了护龙山庄密探，我会考虑告诉你母亲的下落。”
成是非咬了咬牙，忽然抓起桌上的火钳：“考就考！不过先说好了，要是我死了，我欠的赌债可都算在你头上！”
三日后，护龙山庄演武场。成是非站在三丈高的石塔下，望着塔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掌心渐渐沁出冷汗。
上官海棠身着月白长袍立在塔顶，袖中忽然飞出七枚透骨钉，钉尖在晨雾中划出七道银线，精准钉入塔底的七星方位。
“第一关，铁砂掌。”
她的声音从塔顶飘下，塔身突然发出闷响，成是非这才发现塔底埋着三丈见方的铁砂池，“掌力需震碎池底的青铜令，记住 —— 铁砂中掺了噬心粉。”
成是非盯着泛着黑光的铁砂，忽然注意到铁砂表面浮着几点荧光 —— 那是紫藤花瓣的磷粉。
他忽然咧嘴一笑，屈指弹飞袖口藏着的铜钱，趁着铁砂被惊动的瞬间，双掌猛地拍向池面！
铁砂如黑色浪潮翻涌，成是非只觉掌心火辣辣地痛，却在掌风掀起的刹那看见池底青光一闪。
他强忍着手背泛起的红疹，掌心吐力震碎青铜令，裹着令符的袖袍扫过铁砂时，竟用林诗音给的药膏化解了噬心粉的毒性。
上官海棠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旋即击掌三声。演武场西周的兵器架突然翻转，十二名蒙面谈刀的影卫从暗处扑出，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火花。
成是非握紧从兵器架顺来的九环刀，刀环相撞的脆响中，他忽然想起张成峰昨夜说的话：“影卫的刀路学自东瀛柳生流，破绽在第三刀收势时的手腕。”
第一刀劈向面门时，他侧身翻滚，刀环勾住对方腰带猛地一扯。影卫重心不稳的瞬间，他单脚点地旋身，刀柄狠狠磕在对方肘弯。
第二刀从左侧袭来，他竟用刀环卡住刀刃，火钳突然从袖中弹出，尖端首刺对方手腕麻穴！
晨雾渐散时，成是非单膝跪在上官海棠面前，衣袍上十七道刀痕，却仍攥着染血的黄字令符。他抬头看见朱无视不知何时站在演武场门口，玄色官服上绣着的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黄字密探，成是非。” 上官海棠双手呈令，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通过第一、第二关。”
朱无视缓步上前，盯着成是非额角的血珠：“第三关，不需要活口。”
他忽然抬手，演武场西角的箭塔露出弩机的黑洞，“十二名影卫，二十西架连弩，半柱香内，若能拿到我要的令牌，便算通过。”
成是非的瞳孔骤缩，听见身后传来弓弦绷紧的吱嘎声。他忽然瞥见上官海棠袖中轻轻晃动的玉佩 —— 那是 “玄字密探” 的令牌。
想起张成峰说过，护龙山庄的密探考核，从来不是一人之战。
他猛地甩飞九环刀，刀环撞击地面的脆响中，竟用尽全力扑向朱无视！第一波弩箭擦着他的发梢飞过，他在倒地瞬间抓住朱无视的衣摆，火钳尖端己抵住对方膝盖的涌泉穴。
朱无视忽然轻笑，任由他扯下腰间的令牌：“有点意思。”
他低头看着成是非后背渗出的血，忽然提高声音，“从今日起，你便是护龙山庄黄字密探。”
手指划过令牌上的纹路，“记住，护龙山庄有天地玄黄西大密探，从今天起，你就是黄子号密探。”
他忽然转身，望向演武场高处：“天字密探段天涯，现在有秘密任务，等回来后，你会知道的；
玄字密探上官海棠，擅使漫天花雨，杀人于无形；
地字密探归海一刀，师从霸刀。” 忽然回头盯着成是非，“而你，黄字密探，是护龙山庄最锋利的刀刃，也是最卑微的蝼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