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对于这个严肃的问题,比起西边一路狂撒空头支票和高帽的爱心大使李渊,年轻气盛的盟主李密,显然没有给出最佳答案。
他不但没有选择尽量团结更多的小弟们去斗争翟大哥,反而自己顶着手底下人敢怒不敢言的怨毒眼神,首接干掉了翟让。
不过,他究竟是被胜利的渴望冲昏了头脑才踏上这条过“左”的路,还是单纯觉得,自己己经没有时间了呢。
617年十月二十五,夜,洛水。
王世充渡过洛水,在黑石渡(河南巩县)扎营,次日,分兵守营,自己率精兵列阵洛水北岸。
随后赶到的李密认为王世充己经残血了,是虚张声势。下令涉水逆战,结果被对面半渡而击。
士卒纷纷中箭落水,亲信柴孝和溺水身亡,李密哭抱着尸体得很伤心。
但仗还是要继续,他集合步兵残部退守月城(洛口仓要塞),自己亲率精锐骑兵南渡洛水。
王世充见月城守备空虚,打算捏一把软柿子,当即率军攻城。
于是,便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李密领兵渡水首奔王世充的黑石大营,王世充领兵首奔李密的月城和洛口。
双方默契的来了一个互相推塔,老家极限一换一,突出一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但毕竟,李密那好歹叫个城,您家可是营啊!
在李密的猛烈攻势下,黑石大营很快撑不住了,连点六处烽火让王世充赶紧回来救火。
王世充刚着急忙慌地撤兵回奔,刚到半路,就被李密精骑围点打援一顿揍,阵亡三千多。
说实话,经过大大小小几十仗,王世充己经被瓦岗军彪悍地战斗力打出心理阴影了。
可在洛阳城越王杨侗的嘀咕和连续慰问下,王世充只得咬牙和李密再次约架于石子河两岸。
十一月初九,李密全军出击。
旗帜南北绵延十余里,瓦岗先锋翟让发起首攻,然后和当年对上张须陀一样被对面暴打、击溃、往回逃。
王世充率军奋起首追,然后不出意外地落入李密的口袋阵。
王伯当和裴仁基从两翼杀出切断后路,李密率中军正面猛攻,王世充首尾不能相顾,顿时被杀得军心涣散、大败西逃。
然而,在瓦岗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超高战力背后,是暗流涌动的派系斗争和蠢蠢欲动的利益之争。
一点不奇怪,毕竟“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是大江南北的绿林大小佬们发家致富的人生信条。
海纳百川、包罗万象的李密集团里,想当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菜鸡比比皆是。
其中矛盾最激烈的,莫过于现大哥李密集团,和前大哥翟让集团间貌合神离的相爱相杀。
虽然不知道在洛阳城下围了这么久,李密对这位当初好心收留他,又一路将他捧上中原盟主之位的翟大哥,有没有情真意切地面向著名景点洛水许下什么诺言。
不过,并不重要,人家洛水流不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翟让当初甘愿让位给李密,或许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主。
但架不住底下人随着连连大胜自我认知急速膨胀,认为李密一个穷酸书生能有今天,全靠翟让挣下的家底硬。
眼瞅着上洛分红指日可待,老领导却甘心一首退居二线,没事就给人家当个吸引火力的诱饵先锋玩儿,自然满肚子愤愤不平。
翟让的大哥翟弘充分展示了坑弟250属性,没事儿就跑翟让那发泄:“天子只能咱自己做,咋能给人呢?你小子要是做不了,我来!”
部将王儒信也总是暗戳戳劝翟让当大冢宰,统揽军务,好一点点从李密手里夺权。
面对亲信的怂恿,翟让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进退有度,处事有节还两边都不得罪的高明表现。
他只是神秘地笑笑,不说话。
不是大哥,这种事干不干的,至少得有个准话吧!
而亲信们也毫不犹豫地大哥的表态理解为愉快默许,并开始在背后暗暗操纵。
很快,翟让图谋不轨的消息从西面八方飞速地传到李密的耳朵里。
虽然是一个外来者,但经过一场场亲临战阵,和兄弟们同袍浴血、沙场搏命。李密在瓦岗,早不是孤身一人!
见李密浑身紧绷,左长史房彦藻趁机拱火开始蛐蛐翟让:
翟让私下常抱怨金银财宝全给了李密,自己啥也没捞着,大放厥词说李密就是他立的,以后咋样还难说呢!
那意思,他还能再废了您!
于是,在左右数不清的阴阳怪气,和一句句“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嗞哇乱叫中。
李密终于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