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被从外带上。
陆雨婷沉默几秒,语气带上几分荒唐:“这是他同意我住校的条件?”
“......”陆响安憋笑安抚她,“那你就经常去看看,又不费事。”
“不是啊,”陆雨婷张大嘴巴,伸手指着自己,“我就不会被人欺负?”
怎么她就得去护着洛思言了。
说到这,陆雨婷又嚷:“我看思言也不像是会被随意欺负的人。”
“那还是不一样的,”陆响安帮她分析,“你嘛,后台比较多比较硬,可以放手去做,思言她不同,她得权衡利弊。”
他稍停两秒,声音也低了些,补充道:“她除了一个不在身边的哥,没有其他家人了。”
“......”陆雨婷的眼睛瞬间被他说红了,“说的什么话,我们不是她的家人?”
“这事听你哥的,”宁淑兰严肃道,“有空就带回家吃个饭,房间妈妈都帮她准备好了。”
“思言还真是可怜,”陆雨婷小声咕哝,“我哥还管她管得这么严。”
陆响安的眼神一言难尽,他小心翼翼地挪了位置,试探着问:“伯母,我听说你又帮阿至安排相亲了?”
“是啊,”宁淑兰没好气地说,“要不要也帮你安排安排?”
“不用不用,”陆响安连忙摆手,“我喜欢自力更生。”
他轻咳了声,意有所指地说:“阿至对思言妹妹跟陆雨婷,还真是不一样哈。”
“那当然了,”宁淑兰说,“一个是无法无天、打小净知道闯祸的叛逆妹妹,一个是救命恩人加乖巧懂事隐忍的妹妹,搁你你选谁啊。”
陆雨婷:“......”
有被冒犯到。
陆响安又咳了声:“伯母,舅舅家的表妹也乖巧懂事呢,也没见阿至这样对过人家。”
“你想说什么,”宁淑兰瞅他,“少拐弯抹角。”
“......”被训了一句,陆响安摸摸鼻尖,“相亲安排在哪天啊,把思言妹妹喊回来一起吃个饭呗。”
“也行,”宁淑兰算着日子,“国庆吧,到时候我先带思言去调理下身体,中午一起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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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家离开,陆至倚在车里,他懒懒地垂着眼,手腕伸出窗户,指间夹着半明半暗的烟。
好半晌,他把烟放进嘴里,松松地咬着,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时间不算晚,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陆至嗓音低沉:“小阿言初三的时候喜欢了谁?”
“......”洛思穹懵逼了,“什么喜欢谁?”
“初三到高一,”陆至懒洋洋地问道,“哪个男生成绩最好?”
“这个啊,”洛思穹仔细想了想,“还真有一个,北沧今年一共有两个考去江大的,一个是我们思言,另一个就是那个男生。”
因为跟洛思言同班,又因为成绩很好,他想不知道都难。
陆至嘴里的烟头冒着猩红的光点,他吸了一口,捏下来用指尖摁灭。
他脑袋仰在车枕上,缓缓地吐了个烟圈。
过了几秒,陆至声线平直,似乎在描述一个事实:“她是冲着那个男生才报江大的?”
“......”洛思穹顿了顿,“是吗?”
陆至:“没跟你说过?”
“还真没有,”洛思穹感叹,“小姑娘的心事怎么会告诉我,就高一有段时间瘦了几斤,多问几句就嫌我烦。”
说着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啊了声:“就那段时间,她也不愿意接你电话了,可能也是怕你发现吧。”
“......”陆至罕见地沉默了几秒,他凝着窗外的夜色,似是在自言自语,用气声说,“为了个男生连哥哥都不要了。”
洛思穹只听见这边好像说了些什么,又没听清具体:“你说什么呢,还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了。”
“没什么,”陆至回了神,淡淡说,“怕她被别人骗,随便问问。”
“我提醒你啊,”洛思穹好言相劝,“她长大了,你别管那么细,小姑娘的心事不好跟咱们说,问急了几天不搭理你,到时候可别找我帮忙。”
听到这极其熟悉的一句话,陆至眼神微动:“我管得很细?”
“细,”洛思穹不客气地说,“你这哪像当哥的啊,当爹的都自愧不如,就说她收到的那封情书,塞书包里多少天她都没发现,你一来就发现了,还悄摸给她拿走扔了。”
“......”陆至都把这事忘了,他舔舔下唇,“你没告诉她吧。”
“哪能啊,”洛思穹好笑道,“我要告诉她了,你还有机会看她跟你笑?”
陆至默了默:“你为什么记着这事儿?”
“......”洛思穹无语了片刻,“因为我长了脑子。”
想忘都忘不掉。
大概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陆至依稀笑了声,他抿抿唇:“行吧,挂了。”
洛思穹那边也忙,嗯了声,把电话挂掉。
-
大一正式开课一周后,张黎回来了。
文学系的宿舍楼离洛思言的宿舍有点远,而外语系的课程排得很满,再加上洛思言的选修课又加了两门小语种,偶尔腾出点时间又全都用在了去宾馆打工上。
两人除了发信息,倒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
洛思言高中时的英语底子打得很扎实,但北沧到底是个小城市,老师的口语没有那么正宗,她私下没上过外面的培训班,所有的发音都来自学校里的老师和各种教材配套的cd、电影、电视剧,多少带了点中国口音。
跟班上这些江宁本地的学生们一比就格外明显。
洛思言也意识到了这点,她没参加什么社团,但报了一个英语角,喜爱英语的学生们可以用英语来沟通和学习,以更好地练习口语的运用。
在一次英语角的学习中,洛思言见到了同样从北沧考过来的罗深。
她有些惊讶:“我记得你报的是金融吧。”
“是金融,”罗深笑,“来到这儿才发现英语发音有很大的问题,想着来学习下。”
洛思言也笑了:“我也是。”
课程已经结束,两人抱着书本往回走。
“国庆回家吗,”走了一段,罗深看了她一眼,“可以一起回,我来抢票。”
洛思言摇头:“我哥不在家,我还是在这边打工好了。”
罗深:“以后回的话可以跟我说,有个伴。”
洛思言:“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罗深又撇过脑袋看了她一眼,他抿抿唇,似乎深呼吸了一口,尽量平静地问:“洛思言,我一直没敢问你。”
“......”洛思言偏头看他,“什么?”
“之前怕影响你学习,”罗深又解释了句,“后来又一直没找到机会。”
洛思言:“?”
罗深顿了下:“高一时,我给你写了封情书,你还记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