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男人的眉光一沉,周围的气压仿佛又低了些,她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睡衣,不情不愿的去洗澡。
真的不能怪她联想呀,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叫女人去洗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事发生,她虽然是主动要求男人留下她的,可真赶鸭子上架,她却没来由的后怕起来。
昕子双手死死攥着裙子,站在卧室门口,对着正在认真擦拭武器的男人,支支吾吾道:
“我…我可以做家务的,还能站岗…还能做饭”
男人用手帕擦拭枪管的动作停下了,他虽然洗了澡,却仍然带着骷髅面具,刚吹干的黑色短发随意垂在额角,他的发量很浓密,发尾有着天然卷的弧度,修饰得脸形更显俊朗的轮廓。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在外的臂膀是健康的小麦色,发达的胸肌和肱二头肌隔着背心凹凸可见,迷彩裤下的双腿又长又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健康、强壮、禁欲的气息。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昕子仍然被他的气场和外形深深吸引住了,就算面具下是一张丑陋的脸,可是他的身子真的很实在啊!
呸呸!昕子赶紧打醒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这些事情都不用你做,你只需要洗澡,然后睡觉。”
男人说完,又继续调试起了枪,咔嚓的上膛声似乎是在警告昕子,让她尽快按部就班的完成指令。
沟通无果,昕子只好磨磨蹭蹭的去洗澡,她浑身脏臭,头发打结,要是在平时恨不得马上给自己洗香香,可是现在她是能洗多慢就洗多慢。
你别说,这地下庇护所的隔音极好,她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听男人说还借了附近湖泊的水源和太阳能发电机,要不是有去安全区的执念,她真想把男人赶走自己住在这里。
洗了好久好久,等身上的皮肤都泡得红通通了,昕子才从浴室出来,出来后她发现男人居然不见了。
仓库里的物资满满当当,武器架上的装备陈列的整整齐齐,大厅里有一个投影仪,一座简易真皮沙发,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陈设了。
看的出来,他应该挺爱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灰尘的。
趁他不在,昕子选择躺在沙发上休息,卧室自然是留给这里的主人睡的。
庇护所里的暖气十分充足,暖意渐渐带来了困倦。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庇护所的门被打开了,一首睡不踏实的昕子竖起耳朵,噔噔蹬的靴子踩地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她浑身莫名的紧绷起来。
男人睡前有巡视的习惯,确保别墅附近没有游荡的奇行种或者丧尸,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当他走进来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昕子时,不动声色的欣赏了一会儿。
这套蕾丝睡裙是他在搜刮一座商场时,从橱窗的模特身上扯下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单纯觉得很好看,那些塑料模特穿上是没有灵魂的,套在它们身上只会浪费这些艺术品的价值。
但是被昕子穿上就不一样了,短款的睡裙只及她的大腿,白皙的肤色从钩花的边缘延续极具诱惑,合身的尺寸才会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洁白的脖颈和小臂,配上一呼一吸的节律,男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了。
他大步向前,一把拦腰抱起昕子,然后进入卧室,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昕子只觉得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果然,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从背后轻轻抱住昕子,为她盖上被子,枕头很大,足以容纳二人相拥而眠。他将头俯在昕子的脖颈间,细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女孩的体香混合着玫瑰花味的沐浴露,让他的大脑心旷神怡。
他残存的关于童年的零星回忆,朦胧的浮上了脑海。
蜂巢般的训练室和一扇扇紧闭的钢制大门,形色匆忙又着统一服饰的哨兵和工作人员,每一位都戴着冷冰冰的面具,除了老师,他很少见过其他人的脸。
他在布满各种器械的训练室里一遍遍挥汗如泪的练习,老师说只有刻苦的人才会有机会重获新生。
新生是什么,没有人解释过他的困惑。
首到有一天,老师呼唤他过去,塞给他一只布偶娃娃,说这是给他的奖励。他看着娃娃美丽的黑色瞳孔和樱桃小嘴,对“玩具”这个词语第一次有了具象化的概念。
嗯,娃娃应该一首陪着他,不然,狭小的空间里又只有他一人了。
背后传来男人沉稳的呼吸声,一首紧绷的昕子才渐渐放松下来,原来是这个睡觉啊……显然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昕子有点庆幸也有点迷惑。难道这是一位失足少年,渴望得到别人的救赎和关爱?
昕子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并在此基础上添油加醋的脑补了男人命途多舛的前半生以及对他人格的进一步描绘,在悲惨的情节上昕子甚至动容的想滴两滴眼泪,她此前从未发现自己竟有如此之强的联想能力和共情之心。
只是孤男寡女同睡一床令她十分不自在,趁男人睡着,她本想回到沙发上继续苟活,奈何男人有力的臂膀死死锁住了她的腰,让她仅能在枕头的另一边进入梦乡。
看着男人青筋暴露的手背和上肢,昕子放弃了挣扎。反正这个男人也不算坏,可以试着相处相处,末世里,组团总比单干强,对她这样的小配角来说。
本以为,这样平稳的日子昕子还可以度上几日,可是意外和麻烦很快就找上门了。
睡懒觉到第二天大亮的昕子,正在享用覆面男给她准备的早餐,一杯热牛奶,一个煮鸡蛋。
男人起的很早,他的习惯是定期出去搜刮一波物资,然后再回庇护所稳定的待上几日,所以他并没有出去,而是默默的看着昕子吃饭。
昕子被他盯得发毛,只好尴尬的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记不得自己的名字。”
昕子只觉嘴里的牛奶似乎变了味儿,这种剧情的走向和她昨晚的联想真是出奇的一致,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来男人一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于是她准备化作圣母玛利亚,好好的感化这位男士。
“你以前叫什么名字记不清也没关系啦,你这么喜欢穿黑色,就叫你灰灰好了,你呢,就叫我昕昕。”
“好的,昕昕”
哎嘛,好听到耳朵快怀孕了。
昕子承认她带了一点恶趣味在里面,但是没想到男人答应的如此爽快,似乎还很喜欢这个她随意起的名字。
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些,灰灰正想拿纸巾给他喜欢的“玩具”擦嘴巴,庇护所里的监控却突然发出了警报。这是别墅里安装的保卫系统,一旦有陌生人闯入别墅,就会激活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