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辆大货车正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它那巨大的车轮卷起阵阵烟尘,强大的引擎轰鸣声仿佛是死神逼近的脚步。
货车司机远远地看到了这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他拼命地按喇叭,试图让这个醉汉清醒过来。
然而,于小暖的父亲已经完全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刹那间,“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如同脆弱的纸片一般,瞬间七零八落。
他的身体先是被货车车头狠狠地撞飞,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身体各处飞溅而出,在公路上洒下一片刺目的红色。
肢体四散开来,有的落在了公路中间,被过往的车辆无情地碾压,有的挂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头颅重重地砸在地上,脑浆迸裂,白色的,红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令人作呕的污秽。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血腥和死亡的气息充斥,那刺鼻的味道仿佛是地狱之门打开后散发出来的。
过往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司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这场可怕的车祸,就像是一场对他酗酒恶行的残酷审判,让他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已罪恶的一生。
而于小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长期遭受家暴的折磨,精神早已失常。
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无神,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深深掩埋在痛苦中的往事。
于小暖又没有兄弟姐妹,顾沉毕竟和于小暖曾经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
现如今人都没了,再去计较那些仇啊怨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在这生死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此时的他,站在这片寂静的墓地里,周围的墓碑像是沉默的旁观者,见证着生命的无常。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怀表,那是在于小暖的脖子上发现的。打开怀表,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婴儿。
那婴儿是如此的弱小,他的皮肤干巴巴的,紧闭着双眼,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崽子,脆弱得让人揪心。
这个小婴儿,就是被于小暖提前引产下来的那个孩子。
如果当时顾沉没有向于小暖提出分手,如果于小暖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么再过三个月,这个孩子就会平安降生,成为顾氏集团的二少爷,享受无尽的宠爱和荣华富贵。
可惜……没有如果。
顾沉将于小暖安葬之后,感觉自已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心情格外沉重。
他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宛如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眼神愣愣地看着怀表里的那个婴儿照片,泪水不知不觉地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每一滴泪水,都像是他心中的痛苦凝聚而成,承载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苏锦程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过纸巾递给顾沉。
“别他妈嚎了,我发现你他妈就是有点儿虎啊!这么大个人了,干什么事情之前都不会过过脑子的吗?
从前柳召弟的时候也是,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对人家,死了又开始怀念上了,现在于小暖也算是步了她的后尘。
虽然那个娘们儿也不是个好人,但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她,她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
最起码的,这个孩子肯定不会被引产下来。”说着,苏锦程突然捂住嘴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去~!你丫的是不是克妻啊?那我可得离你远点儿,别哪天给我克死了。”
顾沉听完,抬起那通红的眼眶,眼神中满是委屈,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大人责骂的孩子。
“老婆,你别刺激我了行不行?没看到我已经够难过的了吗,干嘛还要说这些话。”
苏锦程看着顾沉这副模样,无奈地双手投降,“Ok,OK,我不说了,我错了,行了吧。我就是觉得吧,你与其坐在这里鬼哭狼嚎的,还不如干点儿实际的事情。”
顾沉一脸茫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锦程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说,虽然于小暖没了,但于小暖她妈不是还活着吗?你要是真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你可以去找她妈看看她的情况,顺便给她俩钱儿花花,像你这么有钱的大老板,随随便便从指甲缝里抠出点儿泥,都够她活下半辈子的了。”
顾沉听后,觉得有道理,立马拉上苏锦程,二人一同踏上了前往于小暖老家的路途。
于小暖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内,大门口有一个保安亭,保安亭的玻璃上满是水珠,模糊了里面的景象。
保安亭内有一个七八十岁的大爷正在里面打盹儿。
“大爷,大爷,醒醒,我们要进去需要登记吗?”
苏锦程上前呼唤了几遍,却愣是没把大爷给叫醒,那大爷睡得很沉,呼噜声此起彼伏。
顾沉上前拉了拉苏锦程,“叫不醒就别叫了,回头再给人惊着,咱们还得搭医药费,先进去吧。”
二人走进小区,脚下的路两旁,破败的树叶散落在地面上。
生了锈的健身器材孤独地立在那里,无人问津,在岁月的侵蚀下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偶尔能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一起唠着闲嗑儿,诉说着小区里的家长里短。
顾沉和苏锦程走上前去,顾沉礼貌问:“大爷大妈们,请问你们知道于小暖家怎么走吗?”
一位大妈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找她干嘛?她家里的事可麻烦着呢。”
苏锦程回答:“我们是来看看她妈妈的情况的。”
几位老人一听,二人是来找于小暖的妈妈的,顿时来了精神,“她是我们这一块儿有名的疯子,谁也不敢来招惹她。”
一位老人边说边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上回儿邻居见她可怜,给她送了顿饭,结果莫名其妙的被她大骂了一顿,把送进去的饭菜都扔在了人家身上。”
另一个老人接着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慢慢儿的也就没人再管她了,爱怎么疯怎么疯。现在的天儿都这么冷了,还见她穿着短裤短袖,又哭又笑的,那模样别提多吓人了。”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和人唠嗑儿,这些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说着,顾沉和苏锦程连句话都插不上。
正当他们以为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之后,一位老人终于告诉了二人具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