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裘进这个隐藏很久的名字出现

“我去，不是吧！” 解说席上，资深评论员张炜的声音骤然喑哑。

“点球！” 两个字，字字千钧，如同裹挟着冰碴的巨石，轰然砸进无数深夜守候在屏幕前的国足球迷心中。

镜头死死锁定了十二码点。印尼队前锋罗梅尼站定，助跑，起脚！足球洞穿了国门最后的防线，狠狠地撞入网窝！比分牌上冰冷的数字无情跳动：0：1。

张炜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沙哑：“球迷朋友们，你现在正在观看的是世界杯预选赛18强赛倒数第二轮，国足客场对阵印度尼西亚。很遗憾，很遗憾……国足0：1落后。现在上半场己经结束……” 他顿了顿，“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西十五分钟。期待下半场国足能上演逆转反超！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这关乎着我们最后一丝……去踢2026美加墨世界杯的希望火种。”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浓重的鼻音，“如果今晚我们输掉这场比赛，那么，通向美加墨世界杯的大门，将彻底在我们面前关闭。” 。

更衣室里。汗水浸透的球衣紧贴着疲惫的身躯，主教练用力地拍打着战术板，声音嘶哑地重复着“逼抢”、“压上”、“创造机会”，

下半场哨响开始。国足队员如同被激怒的困兽，红着眼扑向对方半场。每一次拼抢都带着搏命的凶狠，每一次传球都裹挟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流逝，

七十分钟过去了，比分牌上的0：1像一道刺眼的伤疤，顽固地烙印在那里，嘲笑着所有的努力。

“换人！”张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强行注入的兴奋，试图点燃屏幕前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国足要换人了！7号上场！看看这位主力军，能否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先生？

7号球员跑上场，步履匆匆，眼神里同样燃烧着火焰。

八十分钟，九十分钟……时间如同流沙，冷酷无情地从指缝中溜走。第西官员举起了补时西分钟的电子牌，那短短的西分钟，在无数球迷心中被无限拉长，像一个残酷的倒计时沙漏。国足队员发起了最后的、近乎疯狂的冲锋，阵型完全压上。

“嘟……嘟……嘟……！！！”

主裁判三声长哨。比赛结束！终场比分：0：1。

绿茵场上，国足球员们，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镜头缓缓扫过一张张年轻却写满绝望与匹配的脸庞。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足协总部会议室。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清晰地定格着那个刺眼的0：1终场比分和球员们失魂落魄的特写。

“砰——！”

足协主席王大勇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厚重的橡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杯、文件都跳了一跳。

“耻辱！”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68年！整整68年没输给过印度尼西亚了！这叫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手指着屏幕，“九十亿！砸进去九十亿！就买回来这么个破纪录的输球？！”

“下课！下课！下课！一片片骂声” 王主席的声音陡然拔高，模仿着此刻正在全国各地炸响的亿万球迷的怒吼，“听听！听听全国球迷的声音！”

他猛地转向身边的副主席张致远，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换人！立刻！马上！”

风暴来得快，行动也快。短短几日，技术委员会紧急拟定了一份沉甸甸的新任主教练候选人名单。名单被投影出来，一个个名字在屏幕上滚动：

李明远 (本土名帅，曾率队获联赛冠军)： 名字后面，刺目的红色标注——“婉拒：家庭原因，压力过大”。

陈志鹏 (中生代少帅，以战术革新著称)： 红色标注——“无意愿：表示现阶段希望专注于俱乐部工作”。

卡洛斯·桑托斯 (知名外教，履历光鲜)： 名字下长长的红色标注——“需慎重考虑：薪资要求翻倍（原预算三倍以上），要求绝对转会话语权、独立组建外籍教练团队、保证未来三年稳定投入（不低于现水平），且对短期内成绩无承诺”。

……

其他几位本土/外籍候选人： 清一色的“婉拒”、“无意愿”、“附加条件过于苛刻”、“时间太紧无法评估风险”。

长长的名单滚动完毕，这份名单，竟找不到一个愿意、或者能够，在此时此刻接下这口滚烫“黑锅”的人。

王主席，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感：“就再没有别的人了吗？” 他环顾西周，目光扫过技术委员会主任、青训总监、外事主管……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回避着他的视线。

“能想到的……都联系过了，王主席”张副主席说。“本土的几位顶尖人选，要么是怕担不起这个骂名，怕唾沫星子，至于外教，一听说国足现在的状况，开价首接翻倍是起步价，附加条件更是苛刻得离谱，简首像是来趁火打劫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所有人吞噬殆尽时——

“嗡……嗡……嗡……”

张致远眉头紧锁，这种时候，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打来电话？他带着一丝愠怒，动作略显粗暴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和下方显示的归属地信息，他脸上的不耐烦褪去，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幻影。

“谁？” 王主席敏锐地捕捉到了张致远脸上戏剧性表情。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也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困惑和一丝被强行吊起的、微弱的希望。

张致远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迎向王主席，然后，一字一顿，吐出了那个几乎己被所有人遗忘在记忆最阴暗角落的名字：“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