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台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辣椒面和符咒灰混在一起，飘出股又呛又辣的怪味。云昭宁蹲在南天门的界碑旁，正往乾坤袋里塞最后一包 "诛仙台碎石纪念品"，嘴里哼着《最炫民族风》—— 她压根没把玉帝的 "传唤" 当回事，还以为是要给她的 "爆款剧" 发奖金。口袋里的 "作死成就小本本" 硌着大腿，上面新添的 "炸诛仙台" 条目被她用荧光笔圈了三遍，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烟花图案。
"昭宁小祖宗，你可算在这儿了！" 土地公气喘吁吁跑过来，胡子上还沾着爆炸时的彩纸，"快去吧，凌霄殿都被仙挤满了，全是来... 来告状的！"
云昭宁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踩着平衡车往凌霄殿飘："告就告呗，上次王母告我把她玉簪改成蹦迪灯，最后不也不了了之？" 她以为这次顶多罚她扫三个月银河，顺便给她批个 "凡间游玩特批条"—— 父帝最疼她，每次闯祸都雷声大雨点小。想起去年偷喝父帝的万年仙酿，醉得把南天门的石狮子画成 Hello Kitty，父帝也只是笑着摇头，罚她给石狮子洗了三天澡。
可刚到凌霄殿门口，她就听见里面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比王母首播翻车时的退货电话还热闹。
"陛下！您可得为老臣做主啊！" 雷公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雷锤被炸成了麻花，新做的西装全糊了，现在全仙界都叫我 ' 泡面头雷总 '！" 电母在一旁抽泣，银梭上的电光都哭成了虚线："我的露肩裙啊... 刚从凡间买的限量款，被碎石划成了乞丐装！"
太上老君拄着拐杖，药圃的灵芝被爆炸的辣椒面熏成了 "麻辣味"，他颤巍巍地递上账本："陛下您看，我的千年灵芝损失了九十八株，炼丹炉的孜然粉都被震飞了，这损失... 得让云昭宁赔！"
王母把玩着新做的美甲，指甲上贴着 "9.9 包邮" 的玉簪碎片，慢悠悠地开口："本宫的瑶池还没收拾干净，又添了笔诛仙台维修费。说起来，这丫头上次把我的玉簪改成 ' 霹雳舞神器 '，凡间的仿品都卖到断货了呢..." 话里带刺，听得众仙纷纷点头。
月老抱着缠成乱麻的红线团，哭丧着脸："我的红线被闪电劈成了荧光棒，现在凡间情侣都用辣条许愿了！这姻缘系统，全乱了套啊！"
众仙你一言我一语，把凌霄殿变成了 "云昭宁罪行控诉大会"。太白金星捧着联名上书，上面的签名密密麻麻，从南天门的守卫到地府的阎罗王，连凡间的土地公都画了个圈表示同意："陛下，此女留在仙界，恐三界不宁啊！"
云昭宁扒着门缝偷听，起初还笑得首拍大腿，觉得大家 "小题大做"，可听到 "严惩"、"驱逐" 这些词，她的笑容慢慢僵住了。"不至于吧..." 她挠挠头，摸出兜里的 "作死成就小本本"，上面记着 "炸炼丹炉"" 改王母玉簪 ""诛仙台爆破"，突然发现自己的 "战绩" 确实有点太辉煌了。想起上个月把父帝的龙案刻上 "玉帝专用烧烤架"，被他追着跑了三条街，这次怕是真的闯了大祸。
"宣云昭宁进殿！" 玉帝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云昭宁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去，还想像往常一样撒娇："父帝～他们都欺负我..." 可话没说完，就被满殿愤怒的目光逼了回去。雷公的泡面头首冒黑烟，王母的指甲闪着寒光，连平时总帮她的月老都别过了头。
玉帝坐在龙椅上，龙袍的袖子被诛仙台的碎石划破了个口子。他看着女儿，眼神里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沉重："昭宁，你可知罪？"
"我..." 云昭宁想辩解，说那只是 "特效"，是 "意外"，可看着众仙伤痕累累的样子 —— 雷公的雷锤弯成了 S 形，电母的裙子破了好几个洞，太白金星的拂尘沾着辣椒面 —— 她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想起自己把雷公的雷锤改成按摩棒，把电母的银梭变成卷发棒，这次又把诛仙台炸了，好像真的有点过分。
"诛仙台乃镇压邪魔之地，你却将它变成爆破片场！" 玉帝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维修费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仙晶，你让朕如何徇私？"
云昭宁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她从没见过父帝这样严肃。"我... 我不是故意的..." 她攥着衣角，声音发颤，"我以为... 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 以前她闯祸，父帝总是揉揉她的头说 "下不为例"，这次却连眼神都冷得像冰。
"以前是以前！" 玉帝猛地一拍龙案，龙案上的茶杯跳起来，摔在地上碎了，"这次众仙联名上书，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安三界？"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今日，便在诛仙台审判，让你看看，你闯的祸有多大。"
诛仙台的风比往日更冷，吹得云昭宁的眼泪首流。众仙围在台边，没人再嬉皮笑脸，连最爱看热闹的赤脚大仙都皱着眉。玉帝站在台中央，背对着女儿，望着那片废墟，声音沙哑："云昭宁，你可知错？"
云昭宁咬着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炸了诛仙台不对... 但我不是故意的..." 她以为最多是罚去银河扫垃圾，或者禁足几百年，等风头过了，父帝还是会偷偷给她塞凡间的零食。可这次，父帝连看都不看她。
可玉帝转过身时，她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众仙听着，" 玉帝的声音传遍九重天，"云昭宁罔顾天规，屡教不改，今日... 罚其剔去仙骨，封印记忆，贬入凡间，历人世劫，悟 ' 安分 ' 二字！"
"父帝！" 云昭宁猛地抬头，那一脸倔强的表情充满了震惊："你说什么？！剔仙骨？贬凡间？" 她从没想过，一向纵容她的父亲，这次会下这么重的惩罚。她以为的 "去凡间玩"，竟然是真的 "被贬"。想起以前父帝带她去凡间，给她买糖葫芦，陪她逛庙会，现在却要把她丢在凡间，再也没人宠着她了。
玉帝别过脸，不敢看女儿的眼睛。他挥了挥手，天兵上前按住云昭宁。她挣扎着，喊着 "父帝我错了"，喊着 "我再也不闯祸了"，可玉帝始终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就会舍不得。
众仙看着这一幕，有的唏嘘，有的解气。雷公摸着自己的泡面头，突然叹了口气："其实... 也不用这么重吧..." 电母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摇摇头 —— 他们都明白，玉帝这是 "朕的女儿朕自己罚"，若今日不狠下心，将来她闯的祸，可能会毁了整个天庭。
云昭宁被天兵押着走向诛仙台的中心，她看着父帝的背影，突然明白了 —— 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