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净紧紧攥着女剑修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脚下的剑身随着气流微微震颤，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第一次御剑？"女剑修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黎净刚要回答，一阵强风袭来，剑身猛地倾斜。她惊叫一声，整个人都贴在了女剑修背上。
"放松点。"女剑修轻笑，"我御剑十年，从没摔过人。"
黎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在低头看到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时，又死死闭上了眼。她决定这辈子还是老老实实坐飞舟比较好。
"到了。"
随着女剑修的声音，剑身缓缓下降。黎净双脚触地的瞬间，差点跪下去。她强撑着站稳，发现其他人也都脸色发白——看来不止她一个人不适应。
毕竟现在飞舟、飞毯等各种各样的飞行器具盛行，再不济还有飞行灵兽，现在除了剑修或者兼职剑修的人很少会有随身带剑的了，自然而然的不适应御剑飞行也正常。
临渊城比想象中繁华。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往来如织。
"分组巡查。"苏南浔取出地图和联系玉牌发给众人，"两人一组，有什么问题玉牌联络，日落前在此集合返回仙盟。晚上的不归我们管。"
黎净被分到与一个叫程煜的符修同行。这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说话时总爱摸鼻子。
"林、林师姐..."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往城东走？"
黎净点头，正有此意，离城西越远越好。
巡查比想象中枯燥。两个时辰里，他们只处理了几起小纠纷。程煜虽然紧张，但符箓用得极准，几个闹事的地痞被定身符安排得明明白白。
午休是两人找了个茶楼休息了一会。
黎净和程煜面对面坐在茶楼角落，两人之间的沉默几乎要凝结成实体。程煜的手指不停地着茶杯边缘，眼睛盯着桌面的木纹，仿佛那里刻着什么绝世功法。
"那个..."黎净清了清嗓子，"你的定身符...结构很特别。"
程煜的耳朵立刻红了："是、是改良过的...加了一点'缚'字符的变体..."
又是一阵沉默。店小二上茶时，两人同时往后退了退，差点撞翻椅子。
"你的弓..."程煜突然开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弓身上的铭文...很精妙..."
黎净眼睛一亮："你看得出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金角弓，"我在'聚灵'铭文的基础上加了..."
"金戈纹的变体！"程煜突然抬头，眼睛闪闪发亮，"而且嵌套方式...很独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腼腆的笑容。黎净从储物袋掏出一张纸，开始画起铭文结构；程煜则摸出朱砂笔，在旁边标注符文变体。
随着笔尖滑动，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当黎净解释到第三处改良时，程煜突然打断："等等...这里如果改用'螺旋嵌套'..."
"可以避免灵气对冲！"黎净拍案而起，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她立刻缩回座位，但眼中的兴奋藏不住，"我怎么没想到..."
程煜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简："这、这个...送给你...里面有些我的心得..."
"这太贵重了..."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储物袋，最后掏出一块留影石，"这个给你...是我研究铭文时记录的失败案例...也许能帮你少走弯路..."
程煜如获至宝地接过，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安静不再尴尬，反而充满默契。
"时、时间到了。"程煜看了看日晷，"该继续巡查了..."
黎净点点头，起身时不小心碰翻了茶盏。两人同时去扶，脑袋"咚"地撞在一起。
"对不起！"
"我的错！"
异口同声的道歉后，两人又同时笑了。走出茶楼时，黎净发现自己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下午的巡查依旧平淡。两人沿着城东的商铺一一检查，程煜的拘谨明显少了许多，甚至能流畅地跟店主交谈了。
"师姐，这家药铺的防护阵法好像有问题。"程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屋檐下若隐若现的符文。
黎净凑近观察，发现阵法确实有几处破损。正当她要开口时，药铺掌柜急匆匆跑出来："两位仙师，可是发现什么不妥？"
程煜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黎净见状，主动上前解释。让她意外的是，当话题转到阵法修复时，程煜竟接过话头，详细讲解起修补方法，眼中的专注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就用'三才固阵'的方式最稳妥。"程煜边说边取出朱砂笔，在纸上画出改良方案，"这样既省灵石，效果也好。"
掌柜连连道谢，非要送他们几包上好的安神茶。离开时，程煜的耳尖又红了，但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
回到集合点时，苏南浔正在点名，看到他们回来挥手让他们赶紧归队。
返程的飞剑上，黎净仍然紧贴着那位叫周燕的女剑修，但眼神却也止不住飘向那赤红云霞和夜幕星辰。
黎净己经和程煜约定明日他们依旧一起去城东巡查，离城西的古怪处远远的。
回到仙盟驻地时，夜幕己完全降临，黎净也己经打算歇下了。
另一边，夜色如墨，血煞宗的暗探如鬼魅般穿梭在临渊城的阴影中。城西废弃的老庙内，青铜面具人正听着属下的汇报。
"大人，己经确认天灵根在城东巡查。"黑袍探子单膝跪地，"她与一个符修同行，每日辰时出发，申时返回。"
面具下传来阴冷的笑声："很好。明日按计划行动，务必将天灵根逼至祭坛。"他指尖轻抚祭坛上未干的血迹，"十年前让她逃了，这次...绝不能再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