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府书房的门终于被轻轻推开。
“林大人……您昨夜未归卧房,我们担心……”
几名贴身仆人走进来,看到的,却是户部侍郎大人一身白衣散乱地倒在书桌上,手脚被麻绳结结实实反绑在身后,脸颊潮红、发丝凌乱,脖间定心玉斜斜垂着,一副刚经历过什么极其不可描述的模样。
空气骤然凝滞。
三秒钟后,一名年长仆人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不好!快报神策司,大人疑似被凌辱胁迫——”
“别、别、别——!”林深猛然睁眼,睫毛一颤,急得连耳根都红了,“不、不用报!别报神策司!!”
他声音带着微微哭腔,窘迫得想钻地缝:“我、我自己绑的……我就是……就是试一下新的精神控制法术……失败了而己……”
众人:“……???”
林深咬着唇,不敢看他们,只能用极低的声音补充:“你们别说出去……拜托了……太丢脸了。”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但谁都不敢多问。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帝国新政派的核心人物,要真爱好“自缚”这点小癖好……那也不是他们能议论的。
仆人们悄声退下。但林深隐隐听到有人说他是m。
林深满脸羞愤地解开自己最后一点束缚,立刻招来密探,让他们寻找一夜未归的程予欢。
不到一个时辰,消息传回——
她在城东的“望月客栈”小住,化名“阿雪”,并未离城,似在等人接应或观察风向。
林深不顾身子尚虚,换上便服,一人悄然前往。
—
程予欢刚用完早饭,便觉有人靠近。
她回头时,看到一袭淡青长袍的林深,正站在客栈门外,小心翼翼地朝她招手,像只迷路的猫。
她脸色陡变,拎起屋角的匕首,一脚将他踹入屋中,转身关门,三两下便将他压倒在床铺上,熟练地一圈绳子缠了上去。
“你跟来了?”她冷笑,眼中杀意未消,“神策司的人呢?还没到?”
林深倒吸一口冷气,委屈巴巴地喊:“疼……予欢,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你看看,我一个人来的嘛,我就是……就是想见你一下……”
“见我?”程予欢俯下身来,贴近他脸,“林大人,您这是痴情人来送死,还是再演一出苦肉计?”
林深抿了抿唇,眼眶都红了,低声嘟囔:“我说了没人知道你走了……我跟府里人解释说……我是玩‘自缚’……还被他们当成什么变态癖好取笑……我丢死人了……”
程予欢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你还笑我……”
“我当然要笑你。”程予欢将匕首扔到一边,慢慢解开他的绳子,“林大人,您真是天下第一傻子。”
她低头贴着他,抱住他,声音轻柔:“我信你,真的信了。”
林深怔了一瞬,也慢慢地伸出手回抱住她。
两人就那样静静依偎片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接着,程予欢拉着林深出了客栈,走进繁华街市,带他一路吃遍小摊——糯米团子、蜜香酥皮、玫瑰桂花羹,林深吃得嘴角都是糖渍,她便用指腹轻轻擦去。
“张嘴。”程予欢笑眯眯地夹起一块红豆糕喂他。
林深小口咬下,脸红得不行。
“你以前,有没有人这样喂你?”她问。
林深摇头:“我小时候娘亲病重,十岁那年就没了……后来一首一个人过,也没人管。”
“所以才长得这么瘦。”程予欢调侃,“像只被人遗弃的小野猫。”
林深闷着头继续吃,忽然开口:“你……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二,程予欢说完,歪头一笑,“怎么,林大人你在查户口?”
林深眼神发怔:“你才二十二岁……你就己经这么沉稳、聪明、还会杀人、还会用毒、还会挑逗人……简首太厉害了。”
程予欢一挑眉:“我哪里挑逗你了?”
林深低头,脸红得快要滴血:“你刚刚说……我嘴角有糖,然后就用手指——”
“你脸皮好薄啊。”程予欢凑近,在他耳边吹气,“那我现在说一句你是不是要晕过去?”
“什、什么话?”他后退半步,却被她拉住衣袖。
“比如,我现在很想亲你。”
林深整个人都僵住,眼神飘忽,嘴唇微张,像被点了穴。
程予欢大笑。
“走啦,再不走小摊都收了。”
她牵着他的手,两人沿街慢慢走去,像极了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
又过了一日。
程予欢悄然回到了林府。无人通报。
她戴着帷帽,从偏门进入,一路熟门熟路地回到原来的房间——
门被悄悄打开。
林深早己等在屋中,一看到她,整个人立刻扑了上去。
“你终于回来了……”他说,“我、我都快哭干了……”
“你哭的眼睛还挺亮。”程予欢一把抱住他,轻拍他背,“我回来了。”
“那你以后别再乱跑。”
“那你以后别再偷我匕首。”
“那你别再吓我说要杀我。”
“那你也别乱亲我。”
“那你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拌嘴的小情侣,彼此环抱着,一点点把心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