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烈火门交流赛还有半月,青云宗内的气氛却己悄然紧绷。各堂弟子都在加紧修炼,尤其是天骄榜前列的核心弟子,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聚灵池或闭关室——谁都清楚,这场比试不仅关乎宗门颜面,更关乎三座灵矿的归属,容不得半分差错。
林辰却反其道而行。
他没有死磕聚灵池,而是将大半时间花在了外门演武场。
每日清晨,外门弟子总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月白内门服,握着柄泛着黑光的长剑,在木桩旁一遍遍演练最基础的“劈”“刺”“挑”。阳光透过他的发梢,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剑影,每一招都慢得像在磨剑,却又稳得像扎根的山。
“林师兄怎么又来外门了?”有新入门的弟子好奇问。
“听说了吗?师兄在练‘返璞归真’,把基础剑势融进‘藏锋’里呢!”
“真的假的?基础剑势能有什么用……”
议论声传到林辰耳中,他却像没听见。《心剑录》后半卷说“心剑无招,招在日常”,他这些天反复琢磨,终于明白:试剑渊的心劫、内门的争斗、爹娘的安危,都让他的剑势多了几分“躁”,唯有回到最开始的劈柴站桩、基础剑势里,才能找回那份“稳”。
这日午后,他正练到“藏锋·刺”的关键处,外门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群穿着赤红劲装的修士簇拥着一个高个青年走进来,个个气息外放,眼神倨傲,腰间的令牌刻着“烈火”二字——是烈火门的人!竟比约定时间早来了半月!
高个青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演武场中央的林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青云宗没人了?让个青纹弟子在这占着演武场?”
他身后的弟子哄笑起来:“少门主,这你就不知道了?青云宗外门弟子多,内门弟子娇贵,哪像咱们烈火门,个个能打!”
林辰收剑而立,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眉头微蹙。来的是烈火门少门主,龙傲?传闻他性子暴躁,最喜挑衅,看来传言不假。
“外门演武场,谁都能来,”林辰平静道,“若要练剑,可等我练完。”
“等你?”龙傲像是听到了笑话,大步走到林辰面前,金丹后期的威压骤然散开,比李轩的气势强了十倍不止,“一个筑基中期,也配让我等?识相的,滚远点,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
外门弟子吓得纷纷后退,连外门执事都不敢上前——金丹后期对筑基中期,这根本是碾压。
林辰却没动,握着“藏锋”剑的手稳如磐石。他能感觉到龙傲的威压里带着火属性灵力的灼热,像要把人烤化,但《流云心经》运转间,丹田的灵力如清泉般流转,将那股灼热一点点卸去。
“外门演武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林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韧劲,“要比,去内门赛场;要闹,我不介意让你知道,青云宗的弟子,哪怕是青纹,也不是好惹的。”
“找死!”龙傲被彻底激怒,他本就想借挑衅立威,没想到一个筑基中期的青纹弟子也敢顶嘴!
他猛地挥拳,拳头上燃起半尺高的火焰,带着金丹后期的狂暴灵力,朝着林辰面门砸来——根本没拔剑,显然是想徒手碾压!
林辰眼神一凝,不退反进。
“藏锋·绕!”
他脚下踩着“青松桩”的步法,身体像被风吹动的柳枝,险之又险地避开拳锋,同时手腕翻转,“藏锋”剑贴着龙傲的手臂滑过,剑身的黑光与火焰碰撞,发出“嗤嗤”的轻响。
“嗯?”龙傲愣了一下,没想到林辰的身法如此诡异。他刚想变招,却觉手腕一麻——林辰的剑刃竟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敢伤我?!”龙傲又惊又怒,周身的火焰瞬间暴涨,“烈火拳·燎原!”
无数道火焰拳影朝着林辰笼罩而来,外门演武场的青石地面被烤得滋滋作响,空气都变得滚烫。
林辰深吸一口气,将《心剑录》的“心剑同频”催到极致。他能“看”到火焰拳影间的缝隙,能“感”到龙傲灵力流转的轨迹——那是灵识外放初成的妙用!
“藏锋·绞!”
“藏锋·破!”
剑光在火焰中穿梭,时而如灵蛇绕柱,避开拳影的锋芒;时而如锥破石,精准地刺向拳影的薄弱处。黑色的剑光与赤红的火焰交织,竟形成一道奇异的光幕,看得外门弟子目瞪口呆。
“这……这是筑基中期?”
“林师兄的剑好快!好像能提前知道少门主的招式!”
龙傲越打越心惊。他本以为三拳就能解决对方,没想到打了数十招,竟连林辰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被对方的剑数次逼得狼狈后退。更让他憋屈的是,林辰的剑势看似柔弱,却像附骨之疽,总能顺着他的拳势钻空子,让他的烈火拳威力大减。
“够了!”龙傲怒吼一声,猛地后退,指着林辰道,“你很好!报上名来!半月后的交流赛,我定要亲手废了你!”
“青云宗,林辰。”林辰收剑而立,气息微乱,却眼神明亮,“随时恭候。”
龙傲死死瞪了他一眼,带着弟子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踹翻了旁边的木桩,留下一串怒哼。
外门演武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林师兄威武!”
“打得好!让烈火门的知道咱们青云宗的厉害!”
林辰却没在意这些欢呼,只是走到被踹翻的木桩旁,弯腰扶起。他的指尖还残留着火焰灼烧的刺痛,但心里却一片清明——刚才的交手,让他彻底摸清了火属性修士的弱点:攻势猛但后劲短,灵力燥却难持久,正好被《流云心经》的“顺”与“蓄”克制。
半月后的交流赛,或许……他能争取到一个名额。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外门入口走来,是陈云。
“你可真敢惹事。”陈云笑着摇头,眼底却带着赞赏,“龙傲是烈火门百年不遇的天才,金丹后期巅峰,你刚才那几招虽险胜,真要生死相搏,你讨不到好。”
“我知道。”林辰道,“但他都打到家门口了,不能退。”
“也是。”陈云递给林辰一个瓷瓶,“这是清瘴丹的丹方,我托丹堂的朋友找的。黑风域的噬灵瘴虽毒,但清瘴丹能解,你留着或许有用。”
林辰接过丹方,心中一暖:“多谢陈师兄。”
“谢什么,”陈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刚才你和龙傲交手时,李轩就在外门入口看着,脸色难看得很。我猜,他会想办法阻止你参加交流赛——毕竟,他可不想被一个青纹弟子抢了风头。”
林辰抬头看向外门入口,阳光刺眼,却仿佛能看到李轩阴狠的眼神。
他握紧了手中的“藏锋”剑,剑身的黑光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阻止?
他偏要去。
不仅要去交流赛,还要赢。
只有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拿到去黑风域的资格,才能离爹娘更近一步。
至于李轩的阻挠……
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就用剑,劈开所有阻碍。
外门演武场的风还在吹,吹动他的月白长衫,也吹动了他剑心里那团越燃越旺的火。半月后的交流赛,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