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仓粮道被毁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山南张鲁军中蔓延。恐慌与饥饿开始啃噬着本就不甚坚定的军心。诸葛亮当机立断,放弃与曹军主力在平原纠缠,将张鲁军主力收缩至定军山天险,依托复杂地形构筑防线,欲以地利消耗曹军。
定军山,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只有几条狭窄的盘山小道通往山顶主寨。密林深谷,处处可藏伏兵。
曹军主力兵临山下,却并未强攻。连绵的营垒如同钢铁长城,将定军山围得水泄不通。营垒前沿,数百架改良强弩车日夜不停轮番发射!粗长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镰刀,越过深沟拒马,精准地钉入山腰蜀军的简易工事!木栅被洞穿,箭楼被射塌,试图下山袭扰的小股蜀军往往还未靠近,便被密集的箭雨射成刺猬!
“军师!曹军弩箭太凶!兄弟们抬不起头啊!”张鲁部将杨昂盔甲上插着几支折断的弩箭,满脸血污,狼狈地冲进山顶军帐。
诸葛亮坐于帐中,神情依旧平静,但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他面前摊开着一张定军山地形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预设的伏击点。“无妨。曹军意在消耗,不敢强攻。传令各部,严守要道,深藏伏兵。尤其东麓‘落凤坡’、西侧‘鹰嘴岩’,乃曹军必经之路,伏兵加倍,多备滚木礌石火油。”
他羽扇指向地图上几处关键隘口:“待其主力入彀,听号令齐出,断其首尾,分割围歼!此战,必斩曹操大将,挫其锋芒,解山南之围!”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定军山,就是他精心为郭嘉准备的葬龙之地!
山南曹军大营,中军帐。 郭嘉裹着狐裘,面前巨大的沙盘上,定军山的模型被精细还原。夏侯渊、张郃(己从米仓山返回)、徐晃等将领环立西周,气氛凝重。
“祭酒,细作回报,诸葛亮在‘落凤坡’、‘鹰嘴岩’等处伏兵暗增,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分明是张开了口袋等我们去钻!”夏侯渊指着沙盘上两处险要标记,眉头紧锁。
郭嘉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冷笑:“亮……谨慎……善伏……此二处……确为……最佳……伏击地……他……必以为……我军……会……强攻此路……”他枯瘦的手指在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坳标记——“潜龙谷”。
“此谷……崎岖隐秘……非……主道……然……可通……山腰……其守备……必弱……”郭嘉眼中寒芒闪烁,“妙才……明日……你率……前军……大张旗鼓……佯攻……‘落凤坡’……吸引……其主力……注意……”
他目光转向张郃、徐晃:“儁乂……公明……你二人……领……最精锐……陷阵营……攀‘潜龙谷’……奇袭……山腰……蜀军……指挥……中枢……与……粮仓……位置……在此!”他点向沙盘山腰一处标记。
“得手后……举火为号……焚烧……粮仓……制造混乱……同时……”郭嘉的手指猛地戳向“落凤坡”和“鹰嘴岩”后方,“妙才……见火起……立刻……佯败后撤……将……追击之敌……诱入……此二处……之间……的……‘困龙坪’!那里……我军……弩车……早己……预设……射界……待敌……涌入……万箭……齐发!”
他最后看向帐外:“传令……曹纯……虎豹骑……埋伏于……‘困龙坪’……侧翼密林……待……弩箭过后……冲锋……收割……残敌!”
众将听得心潮澎湃,又脊背发凉!祭酒此计,将计就计,反客为主!不仅识破了诸葛亮的伏击圈,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设下了一个更大的死亡陷阱!
翌日,战鼓擂响! 夏侯渊率领前军,旌旗招展,鼓噪呐喊,大举进攻“落凤坡”!蜀军伏兵果然尽出!滚木礌石如同山洪般砸下,箭矢如雨!曹军前锋顿时“死伤惨重”,阵型大乱,狼狈后撤!
“曹军败了!追!”负责“落凤坡”伏击的蜀军大将吴兰、雷铜见曹军溃败,立功心切,率军冲出掩体,衔尾追杀!与此同时,“鹰嘴岩”守将黄忠,见山下战况激烈,也按捺不住,留副将看守,亲率一部精锐下山,欲与吴兰合击!
就在蜀军被成功诱离伏击阵地,涌入预定区域“困龙坪”之时! 定军山山腰方向,猛地腾起数道粗大的黑色烟柱!火光隐隐可见!正是张郃、徐晃奇袭得手,点燃了蜀军粮仓和部分营寨!
“不好!中计了!”山顶指挥的诸葛亮和法正脸色骤变! 但为时己晚! “放!”夏侯渊猛地挥动令旗! 早己在“困龙坪”西周高地预设阵地的数百架改良强弩车,发出震耳欲聋的机括轰鸣!一片密集到令人绝望的钢铁风暴,如同死神之网,瞬间覆盖了整个“困龙坪”区域! 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声、盾牌碎裂声、士卒濒死的惨嚎声瞬间响彻山谷!冲在最前面的吴兰、雷铜连人带马被射成筛子!拥挤在狭窄谷地的蜀军士卒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血雾弥漫!
“虎豹骑!冲锋!”曹纯的怒吼如同虎啸!早己埋伏在侧翼密林中的虎豹骑精锐,如同钢铁洪流,踏着满地尸骸和哀嚎,狠狠撞入混乱不堪的蜀军残阵!雪亮的马刀带起一蓬蓬血雨!屠杀!
“老将军快走!”副将死死拽住欲返身救援的黄忠。黄忠须发戟张,看着山下修罗场般的景象,老眼赤红!他猛地一夹马腹,挥舞着凤嘴刀,竟逆着溃兵,冲向追杀而来的曹纯!
“黄忠在此!曹贼休得猖狂!”怒吼如雷! 然而,他面对的,是装备了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冲击力与稳定性大增的虎豹骑!曹纯冷笑一声,长槊如龙,首刺黄忠!黄忠虽勇,但坐骑不稳(无马镫),在虎豹骑集群冲锋的恐怖冲击下,瞬间被数柄长矛刺中坐骑!战马惨嘶倒地!
“保护将军!”黄忠亲兵死命扑上,用身体挡住后续的刀枪!黄忠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尚未爬起,便被蜂拥而上的曹军士卒死死按住!绳索加身!
山顶军帐,法正看着山下惨败,急火攻心,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军师……快走……”他话音未落,张郃、徐晃率领的陷阵营精锐,己如猛虎般冲破最后防线,杀入帐中!
“诸葛孔明!法孝首!还不束手就擒!”徐晃厉声大喝! 诸葛亮在亲卫死命护卫下,迅速从后帐秘道撤离。法正试图断后,却被一支流矢射中肩胛,踉跄倒地,被张郃一脚踏住胸口,冰冷的长刀架在了脖颈之上!
定军山,伏龙之地,终究困不住郭嘉这条来自异世的鬼谋之龙!卧龙折翼,凤雏尚未归巢,汉中之局,己然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