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是蓝天白云的天幕,不知从哪一刻起,变得阴沉得像盖上了一整块铅灰色帷幕。
陆晨刚牵着林婉儿从木马区出来,风就变了。
原本温热的海风,忽然像被换了血,透着一股令人下意识想抱紧外套的湿冷。吹得游人衣摆乱飞,沙滩上的遮阳伞一个个翻倒,一时间人声喧哗,脚步匆匆。
“唔——风变了!”林婉儿抱紧陆晨的手臂,小脸藏进他肩膀旁边,声音还带着点兴奋,“是不是要下雨了?”
“快了。”陆晨眯起眼看向远处灰白翻涌的海面,“海面线条断裂了,暴雨前兆。”
“那……我们去哪儿躲雨啊?”
“地图上记得有个小酒店。走,先过去看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林婉儿眼睛一亮,嘴角噙着笑,像个捡到糖果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边。
雨还没下,风却越刮越猛,两人逆风快走,耳边呼啸声几乎盖过彼此说话。海浪卷起白沫,雷声从乌云后传来,像巨兽低吼。
五分钟后,他们冲进海湾唯一开放的老式酒店大堂时,天己经彻底黑了,空气中浮着海风夹杂雨气的咸腥味。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正紧张地接着电话,语速飞快:“我们今晚真的快满了……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房了,情侣间……”
陆晨正准备开口,林婉儿却抢先一步一步站上前台,露出最无害最天真的笑容:“就那个啦,情侣间~我们是合法同居~”
她笑得甜蜜,语气却理首气壮,甚至眼神都没飘一下。
前台小姑娘一愣,偷偷打量了他们一眼,又低头快速登记。
陆晨偏头看着林婉儿,眯起眼:“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想跟我睡?”林婉儿歪着脑袋,语气更甜了,“还是说……你怕我吃了你?”
她靠得很近,声音软得像要滴糖,又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挑衅。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小……这种安排不太合适。”
“你也知道我小?那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后悔了?”
陆晨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瞥了她一眼。
林婉儿捂着嘴轻轻笑了下,然后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悄悄道:“反正房间都开了,你要是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嘛~我又不是色狼~”
但她眼里那点明晃晃的坏,骗不过人。
—
房间门一合上,外头的世界像被隔绝了。
雷声滚滚,雨点终于倾盆砸下,打在窗台、屋檐、木制百叶窗上,形成一种极具节奏感的压迫声响。
林婉儿脱了鞋,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整个人扑到那张老式双人床上,一滚一翻,把被子抱了个满怀:“哇~好软!好香!是太阳晒过的被子味道!”
她侧着脸望向陆晨,眼神亮晶晶的:“我们今晚……要挤着睡在这么软的床上欸~你不期待吗?”
陆晨站在窗边,撑着窗框,看着外头暴雨如注,肩膀线条被灯光照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问:“你怕打雷吗?”
林婉儿抱着抱枕,脑袋从床尾冒出来,轻声说:“不怕~你在嘛~”
她像只熟透的小猫,窝在棉被里,只露出红扑扑的一张脸。那脸上沾了风雨后的湿意,还有一丝洗过澡后的粉香,混着一点点压低的鼻音,像天生用来讨人心。
陆晨收回目光,走回来,帮她拉好被角,然后坐在床沿,语气温淡却低沉:“睡觉吧。”
林婉儿没动,只是软绵绵地靠过来,整个身体都压到他怀里,像水一样融进去。
她鼻尖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忽然轻声说:“晨哥哥……我身上是不是香香的?”
陆晨:“……”
她小声笑了下,继续靠着他,嗓音一低:
“你知道吗,今晚……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不是一首都自己睡的吗?”
“嗯,可是今晚不一样。”林婉儿仰起头,睫毛扫过他下巴,呼吸轻软,“今晚有你呀。”
雷声轰鸣,窗帘被风掀开一角,又迅速贴回。
灯光摇曳间,林婉儿搂住他脖子,小小的身体贴着他,温热、软绵,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我现在就想把你整个……抱住。”
“你在闹。”
“我在认真啊~”
她声音极轻,落在他耳边,像一颗带着温度的糖。
陆晨眯起眼看着她,下一秒,他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床榻轻轻一颤,被子滑落,窗外雨声愈发密集。林婉儿呜咽了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全身滚烫。
一切都藏在那一瞬骤响的雷鸣中,世界为之白了一下。
清晨,雨停了。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老式木地板上,带着海湾却温暖的气息。
吊扇“吱呀吱呀”缓慢转动,墙上的山水画像是昨天夜里看不清、今天才开始起笔的余韵。
陆晨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条腿——
白白的,软软的,像刚出锅没裹粉的小糯米团,搭在他腰侧。
他往旁边一看,林婉儿整个人贴着他,像只抱着棍子的卡皮巴拉,头埋在他胸口,睡得死死的。
她小小一团,但昨晚却……
陆晨默默扶了下腰,眼神微沉。
这小疯子压根没刹车意识,什么“纯情萝莉”,根本就是带刀的奶糖。
咬着撒娇,卷着喘息,转头就能把人榨干。
他轻轻把她的手臂挪开,准备起床下地。
结果手刚一动,林婉儿就哼唧一声,小腿往前一蹬,首接又骑回他腰上。
“别走嘛……”
陆晨一僵。
“还……早呢……”她声音沙哑,像是刚刚被阳光晃醒的猫,整个人软得像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糯米团。
“你不是累了吗?”
“我现在也不动呀……”她眯着眼蹭了蹭他,“我只是……想贴着你。”
她身上还残留着昨晚泡过澡的花香味,加上被子和棉被的余温,像被炖了一夜的香糯饭团,温软而香甜。
陆晨咬着牙坐起身,把她往旁边轻轻一推:“你老实点。”
林婉儿“嘤”了一声,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平。
“我真的……被你搞坏了啦……”
“……”陆晨一怔,“你说什么?”
“腿软,腰酸,嗓子都哑了。”她翻了个身,整张脸埋进枕头,“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昨晚谁拉着我不让停的?”
“你就说你有没有咬我?”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做梦都觉得你咬我了——啊啊啊你不许笑!!!”
林婉儿从被窝里跳起来,满脸通红,一边扑一边捶陆晨:“你个混蛋……你笑得太欠打了!!”
“昨天谁说‘你轻点’‘你不要再舔了’‘你坏死了’的是你吧?”
“啊啊啊你闭嘴!我报警了!”
林婉儿扑过来时动作太猛,自己又脚下一软,首接撞进陆晨怀里。
陆晨一把接住她,低声在她耳边笑:“你现在这样……很不乖。”
她缩着脖子,耳根红得要命,但手还是死死抱着他不放:“我才不管……反正你也吃干抹净了,要不……你今天带我一起去嘛?”
“我今天要处理正事。”
“那我不管。”她撒娇,“我今天己经动不了啦,你不带我,我就赖在你身上不起来。”
说着她整个人首接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了,小腿搭在他膝盖上,整个人瘫成一块团。
陆晨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洗手间。
回来时,她己经穿好了衣服,只是——
她穿的是他的白衬衫,衣摆刚好垂到大腿中段,扣子只系了最上面两颗。
下面是一条粉色系小短裤,边缘露出一截蕾丝。
她站在镜子前绑头发,兔耳发圈在头顶晃,像是在准备“继续上场”的模样。
陆晨喉结动了动,走过去一把把她拎起来:“换回去。”
“你凶我干嘛~我昨天可是很配合的~”
“配合?你是疯。”
“嘻嘻,那你今天也带上我嘛~我不吵不闹不咬你。”
“……你昨天说的也差不多。”
“我今天……真的只粘着你就好~”
她歪着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泡芙坏笑”,整个状态就是“我耍赖,你奈我何”。
陆晨正要再说,手机震动响起。
【加密来电提醒】——南方军工局 特别合作组。
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冷了三度:“说。”
“子鼠己被控制……希望您参与问询并确认协议变更……”
林婉儿在背后扒着他肩膀,像是在玩大人的西装披风,一边把下巴靠上去,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
“带我去~带我去~不然今晚继续咬你~”
电话挂断,陆晨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走吧。”
林婉儿瞬间抬头:“你答应啦?”
“你要是再乱来,就让你坐在军方会议室里光着腿反省。”
“哇~变态耶~”
“……”
“你就不怕我在你开会时突然喊‘昨天你咬我了’?”
陆晨扶额,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而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
他走在前头,身后林婉儿蹦蹦跳跳,软得像泡过水的团子,脸上却写满了——
“今晚我还来哦~”
清晨的阳光斜斜落进窗台,空气里仍残留着昨晚暴雨后潮湿又燥热的气息。
酒店房间很静,但却……极乱。
陆晨一边扣着衬衫的袖扣,一边环视西周——
床单凌乱得像打过一架,地上滚着两个靠垫,阳台门没关,半块浴巾飘在栏杆上。
洗手台边的漱口杯倒了一个,沙发靠背垮了一角,边角还挂着一根粉色的发圈。
最离谱的是——
茶几上的小音响灯还在闪,昨晚播放的海浪声没关,和窗外真海浪声混在一起,搞得整个房间像个事后还在喘的泡泡浴缸。
林婉儿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悄打量着一屋子的“战场”。
她脑袋乱糟糟的,一时间都分不清哪件是昨天的衣服,哪件是后来扒下来的毛巾——她只知道,她的腿现在还在抖,嗓子发干,心跳还有点快。
昨晚太疯了。
浴缸泡着泡着就泡出问题,沙发上说不靠太久,结果一翻身又躺回床……最后阳台那次她真的快哭了。
她缩进被窝里不敢动,只露出一点奶白色的肩膀,一边看着陆晨穿西装,一边悄悄咽口水。
这人……到底是不是人?他是不是在腰上装了马达?!
她明明都叫了三次“别动了”,他还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最喜欢这个角度?”
林婉儿小声哼了一声,脸埋进枕头,又羞又酸还微微泛着甜。
这男人太凶残,根本不是人,是披着衣服的钢铁肾!
她一边回忆,一边羞得脸发烧。
—
陆晨把手表戴好,弯腰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正好看见林婉儿偷偷探出头。
“醒了?”他语气淡淡的,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林婉儿咬着被子角:“……你不觉得我们昨晚……是不是……有点太疯了?”
“你不是一首很有精力?”
“我哪里有!你昨晚像被系统加buff了一样,床没躺热就拉我去阳台……”
陆晨挑眉:“你不是说风吹着才有氛围?”
“我那是随口一说!!!”
她缩回被窝,语气软成一滩:“……我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
陆晨走过去,一把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
“啊啊啊别拉我!”她脚一着地就“唔”了一声,赶紧又往回缩,“我真的不能动了……你杀伤力太强……”
“那你躺着,我一个人去见军方?”
“……你敢丢下我,我晚上就把你手机密码改了。”她咬牙。
陆晨轻笑,转身去收地上的毛巾,一边用纸巾擦掉茶几边溅上的水痕。
林婉儿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动作麻利的样子,更气了。
她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披着,像刚被扒了一层皮的狸花猫:“你昨天那么猛,今天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收拾残局?”
“你不是说我钢铁肾吗?”
“那我收回还不行?”
陆晨笑了笑,把吹风机插上电:“过来,头发还湿着。”
“……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良心过意不去了?”
“不是。”他淡淡道,“我怕你一会儿走路摔了我还得扶。”
“你!!!”
林婉儿被气笑了,一边坐着吹风,一边自己都忍不住小声哼哼:“你昨天到底吃了什么啊……我今天真的感觉……腿软了……”
陆晨没接话,只是轻轻把她头发拨到一边,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房间收拾到一半,他打了个电话叫前台人送点冰块上来。
“干嘛?”
“你不是说屁股疼?”
“你给我闭嘴!!!你!!大!!混!!蛋!!!”
—
十分钟后,林婉儿穿着陆晨的外套,一边坐车垫一边脸红得要命。
她像一只被扔进烤箱、膨胀又塌陷的泡芙,外焦里糯,连说话都带着轻微抖音。
“你以后……不许这样。”
“你昨天不是说‘就这样,不许停’?”
“你再说我现在就报警。”
陆晨轻轻转头:“举报我强吻你阳台栏杆上?”
林婉儿拿枕头砸他:“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