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哨声刚响过，陆怀山己经扎好武装带。
苏青禾扒着门框看他系鞋带。
“今天能早点回来不？”
“不一定。”陆怀山起身，顺手捏了把她的脸，“中午去食堂打饭，别偷懒。”
陆念禾背着小书包跑出来。
“爸爸，今天学算术吗？”
“晚上教你。”陆怀山弯腰，让儿子搂着脖子亲了口脸颊。
父子俩刚出门，张倩倩就端着搪瓷杯晃过来。
“青禾姐，吃早饭了吗？”她往屋里瞟，“我熬了小米粥，给你盛一碗？”
苏青禾往门槛上一坐，手里慢悠悠编着麻花辫。
“不用，我家早饭吃细粮。”
张倩倩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看我这记性，陆团长津贴高……”
“可不是嘛。”苏青禾打断她，“不像某些人，总惦记别人碗里的。”
张倩倩脸一白，强笑道：“我就是好意……”
“好意就别总往我家跑。”苏青禾站起身，拍了拍裤子，“陆团长说了，影响不好。”
正说着，王嫂挎着菜篮子回来。
“青禾，听说你从老家带了不少干货？”
“是啊，我妈给的。”苏青禾笑着应道，“王嫂要不要来点？”
“那敢情好！”王嫂眼睛一亮，“我家那口子就爱吃晒干的豆角。”
张倩倩插了句：“部队有规定，不许私下倒卖东西。”
“谁倒卖了？”苏青禾挑眉，“邻里之间互相接济，张护士管得够宽啊。”
王嫂也帮腔：“就是，青禾好心分享，你这话说的。”
张倩倩悻悻地走了，背影看着有点憋屈。
王嫂凑过来小声说：“她昨儿还跟人说，你在老家拿了不少好处。”
“拿啥好处？”苏青禾笑了，“拿了我妈两斤干辣椒算不？”
上午去收发室领包裹，碰见张倩倩在那儿填表。
“哟，张护士这是给谁寄东西？”苏青禾故意凑过去看。
包裹单上写着“陆团长亲启”。
张倩倩慌忙盖住：“私人信件，你不该看。”
“也是。”苏青禾慢悠悠签字，“省得某些人又说我多管闲事。”
抱着包裹回家，陆念禾正蹲在院里看蚂蚁。
“念念，看妈妈给你带啥了？”
包裹里是苏母寄的芝麻糖，用油纸包着。
小家伙立刻凑过来，小鼻子嗅个不停。
“妈妈，好香！”
刚拆开糖纸，张倩倩又敲门了。
“青禾姐，我做了点饼干，给念念尝尝。”她举着个铁皮盒。
苏青禾往屋里喊：“念念，有人给你送饼干。”
陆念禾跑出来，手里攥着块芝麻糖。
“谢谢阿姨，但是妈妈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张倩倩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青禾添了句：“是啊，万一吃坏肚子，陆团长该心疼了。”
张倩倩放下饼干就要走，被苏青禾叫住。
“张护士，你的包裹单掉了。”
她捡起地上的单子，故意大声念：“陆团长亲启，内附毛衣一件……”
周围晾衣服的几个家属都看过来。
张倩倩脸涨得通红，抢过单子跑了。
王嫂凑过来，戳了戳苏青禾。
“你这招够绝的。”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猛药。”苏青禾剥开块芝麻糖，“尝尝？我妈做的。”
傍晚陆怀山回来，刚进门就被抱住。
“陆团长，有人给你织毛衣呢。”苏青禾踮脚凑他耳边。
陆怀山解军扣的手顿住。
“哦？没你织的暖和。”
“我可不会织。”苏青禾仰头看他，“要不我学？”
“不用。”男人低头吻她，“我比较喜欢脱毛衣。”
陆念禾捂着眼睛跑出去：“爸爸又耍流氓！”
苏青禾脸一红，推开他：“孩子在呢。”
陆怀山低笑，从挎包里掏出个红布包。
“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块碎花布料，摸着挺舒服。
“这是……”
“通讯员媳妇从上海捎来的。”他捏捏她的脸，“给你做件新衬衫。”
夜里躺在床上，苏青禾翻来覆去睡不着。
“陆怀山，你说张倩倩会不会背后使坏？”
“兵来将挡。”男人把她搂进怀里，“有我在。”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窝，苏青禾渐渐没了睡意。
她转身搂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
“那……再教我点防身术？”
陆怀山的手慢慢滑下去，声音带着笑意。
“教点别的更实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