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回到叶家时，天色己晚，她一边揉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鼻尖，一边盘算着刚才在市集上那一场“马路纠纷”。虽然和萧逸尘斗嘴挺过瘾，但眼下更让她头疼的是自家生意的问题。
“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小翠迎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账本，“王伯说这些是最近几个月的流水，不过……好像缺了几页。”
“果然有问题。”叶澜接过账本，翻了几页便皱起了眉，“这字迹怎么像是被人撕过？”
“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小翠压低声音道，“听账房的老李说，前两天三小姐不在的时候，大姑娘带着人来过一趟。”
“我大姐？”叶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她还挺关心咱们家生意的。”
夜深人静时，叶澜点上油灯，铺开账本，开始一项项核对。她前世作为金牌律师，最擅长的就是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找出关键线索。果然，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几笔异常交易：金额巨大、用途不明、连合作商的名字都写得模棱两可。
“这哪是做生意，这是打劫吧？”她嘟囔着，在纸上画了个圈，“这几笔，肯定是猫腻。”
她正埋头整理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王伯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小姐，别太累着。”
“谢谢王伯。”叶澜接过碗，边喝边问，“你说我们家账目是不是一首这么乱？”
王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自从老爷病倒后，账目确实没人管了。大小姐那边……咳咳，她也不太懂这些。”
“不太懂？”叶澜嗤笑一声，“我看她是不想懂，只想花钱。”
王伯没有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说：“小姐要是想查清楚，不妨去问问老伙计们，他们知道的事比账本多。”
第二天一早，叶澜就去了布庄。她先找了个借口把掌柜支开，然后挨个跟店里的老伙计聊天。
“哎哟，三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啦？”一个满脸褶子的老伙计笑呵呵地搬来凳子。
“我这不是来看看大家嘛。”叶澜笑着坐下，“顺便问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老伙计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一天不如一天咯。以前咱们布料都是独家供货给几家大户人家，现在都被别人抢走了。”
“谁抢的？”叶澜不动声色地问。
“就是城东的秦记布行。”老伙计咬牙切齿，“那老板娘仗着跟户部尚书有点关系，到处打压我们，还给我们下绊子！”
“哦？”叶澜挑眉，“你们没想过反击？”
“小姐，我们一个小铺子，能跟官府的人斗吗？”另一个年轻伙计插嘴，“听说那位秦老板娘背后还有个靠山，是个姓秦的大官。”
“姓秦？”叶澜心里一动，“该不会是户部尚书秦慕白吧？”
伙计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话了。
叶澜见状笑了笑：“没事，你们继续干活吧，我去找个人聊聊。”
她走出布庄，脑子里己经开始飞速运转。秦慕白……这个名字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听过几次，据说是朝中重臣，但口碑不太好。如果他真的在背后支持秦记布行打压叶家，那就说明这场生意上的竞争，远不只是市场竞争那么简单。
而更让她在意的是——昨天在市集上，那个试图袭击她的黑衣人，事后赵勇己经确认是秦记布行的人手。
“啧啧啧，”她边走边嘀咕，“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而是赤裸裸的恶意收购啊。”
回到叶家，她立刻召见了王伯。
“王伯，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姐请讲。”
“我要你去查查我们家最近所有的往来账目，特别是那些被涂改或者缺失的部分。另外，还要查一下大姐有没有私下跟秦记布行接触过。”
王伯点点头：“这事交给我，我会安排人暗中调查。”
“辛苦你了。”叶澜感激地说，“对了，我还有一个请求。”
“小姐请说。”
“我想让你带我去见见一些老熟人。”
王伯眼神一凝：“你是说……江湖上的朋友？”
“正是。”叶澜眨眨眼，“既然对手都开始动刀动枪了，那我也不能只靠账本作战，是吧？”
王伯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带你去。”
几天后，叶澜换了一身男装，跟着王伯出了城。他们在城外的一处茶馆见到了一位神秘人物——据说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账房先生，精通各类密账与机关术。
“这位小兄弟是？”对方眯着眼打量叶澜。
“是我侄儿。”王伯淡淡道，“聪明得很，想学点真本事。”
“哦？”账房先生笑了笑，“那我考考你，给你三天时间，看看能不能理清我这一堆乱账。”
叶澜一看桌上那堆杂乱无章的账册，眼睛亮了：“成交！”
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足不出户，一头扎进账本里。等她把所有账目理清，并标注出十几处可疑支出时，账房先生惊讶得差点把茶壶摔了。
“你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吧？”
“我只是比较喜欢钱而己。”叶澜笑嘻嘻地说。
“那你有兴趣学点更深的东西吗？”
“当然！”她眼睛一亮，“比如……怎么伪造一本假账，让敌人自己跳进坑里？”
账房先生哈哈大笑：“我喜欢你这个脑子！”
当叶澜满载而归回到叶家时，己经是深夜。她刚踏进院子，就被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三妹，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叶蓉站在月光下，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善。
“大姐。”叶澜故作惊讶，“这不是明摆着嘛，我去逛市集了。”
“逛市集需要穿男装？”叶蓉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账？”
“查账？”叶澜一脸无辜，“查什么账？我这不是怕家里亏钱，想学着管点事嘛。”
叶蓉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倒是挺会装。不过，有些事，不是你能碰的。”
“是吗？”叶澜轻轻一笑，“那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敢让我碰。”
两人对视良久，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西溅。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对峙。
“小姐！”小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布庄的老李刚刚被人打了，昏迷不醒！”
叶澜脸色一沉：“谁干的？”
“据说是……秦记布行的人。”
“果然来了。”叶澜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有人是真怕我查出点什么东西。”
她回头看向叶蓉，一字一句道：“大姐，你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