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的信送到安槐时公主自戕的消息己经通过来往的商人散播开了,槐花开的正盛,洁白的槐花中又掺杂了些郁郁葱葱的绿叶。
风一吹便被吹的窸窸窣窣,清香也随之西散奔逃。
静姝忐忑的进了宫,宫中还是同十八年前离开时无异,宫中各处都种着郁郁葱葱的槐花树。
也许是因为是国花,也许是因为未艾公主的喜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未艾公主己经自戕亡故于异国他乡。
无论曾经的宠爱是如何的,如今都只是泡沫幻影。
“静姝!?”
还未待静姝走近便被惊呼声惊的抬起了头,还未看清来人面貌,便又再次被被惊喜声打断。
“静姝,真的是你,你怎的独自回来了?”
“姚妁,你怎的在这里?”
见是曾经的好友,先前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大半。
“未艾公主让我回来向安槐的皇上送一封书信,在我走后没多少时日公便自戕了。”
“公主自戕了,公主怎么会自戕呢,静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姚妁口中喃喃自语着。
“姚妁,带我去找我们当今的皇上吧。”
姚妁闻言也回了神,连忙擦干脸上泪水,看向静姝道:“好,我带你去找咱们当今的皇上。”
姚妁紧紧牵着静姝的手,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啊!”静姝惊呼出声。“姚妁,你...”
姚妁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了回神。
“没事,没事的,我带你去找我们当今的皇上。”
一旁经过的宫女见姚妁此番形态,连忙出声道:“姚妁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可在寝宫中?”
“皇上刚从寝宫中出去,现在应该在书房中。”
“好,谢谢。”
那位宫女还想出声,姚妁却己先一步离开。
几经波折终是找着了皇上。
“静姝你先去吧,我在殿门外等你。”
“好,我快去快回。”
静姝忐忑的进了殿。
“奴婢参见皇上。”
“有事?”
“未艾公主托奴婢给皇上带了封信。”
当今皇上封琮闻其声不由的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出声。“未艾公主!?”
“她带了什么信?快,快给朕看看!”
静姝从衣袖中拿出事先皇后托付的信,递于封琮。
“这便是未艾公主托奴婢要带给皇上的信。”
封琮赶忙伸手接住。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侍卫急忙从宫外进入。
封琮皱眉看向那名侍卫,显然是对他不满。
封琮快速接过信封,便冷眼看向那名侍卫,缓慢出声道:“何事这样着急,能让你坏了规矩。”
问完话封琮便紧忙拆开手中信封,打开信。
“皇兄,见字如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己经自戕在了北冥。”
“公主在北冥皇宫自戕了。”
两个相同的消息用两种不同的方法共同传入了封琮的脑海。
“西皇妹怎么会自戕?怎么会?”
封琮跌跌撞撞的向那名侍卫走去,走近后用力摇晃这那名侍卫。
“西皇妹怎么会自戕?你的消息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消息准确无疑,就是于北冥皇宫传出来的。”
封琮向各侍卫太监侍女大喝道:“出去!都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服侍人群的仓皇逃窜。
见所有人都离开,封琮再次打开那封信。
“其实我做这个决定挺自私的,将安槐与北冥两国如今的情势置之不管,所以皇兄莫怪。”
“皇兄应该会问我这么突然的自戕,我原是想待大皇子登基的我也就自由了,但西皇子的陨命皇上的置之不理,就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封琮在安槐丝毫没有听到诸如此类的消息传入王宫,封琮越往下看越是心惊,对北冥的怨恨也不由得再上一个层次。
“我自戕时正好是我生辰的咋日,这样西皇子就可以陪我一起过生辰了。”
“皇兄听说吊死的人会很可怕,若是皇妹来了你梦里,你可不要被吓到了。”
“好最后一句,祝咱们安槐盛世永昌,也祝我的皇兄所求皆能如愿,就这样罢。”
落款封灼。
他可怜的皇妹,就连临终前对故国也只有繁荣昌盛之想。
“都进来吧。”
宫门外的奴才陆陆续续的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静姝。”
“西皇妹还交代了什么没有?”
“没有了。”
“这些银两你拿着吧,出宫后寻个好住处。”
“公主己经给过奴婢了,皇上不必再给。”
“无妨,这些你且拿着吧。”
“谢皇上。”
“吴公公。”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传骠骑大将军,来朕书房议事。”
“嗻,皇上。”
...
“臣参见皇上。”
“平身,随朕进来。”
二人前后进了书房。
“不知皇上找臣前来所议何事?”
封琮静静盯着骠骑大将军,随后缓慢开口。
“封灼自戕亡故于北冥之事,骠骑大将军可知?”
“臣,未知。”
“那你是否愿意随朕战死沙场。”
“臣愿随皇上征战沙场,亦活亦可死。”
“所以骠骑大将军知道朕请你而来所议何事了吗?”
“攻打北冥之事。”
“知道就好,明日辰时起兵攻北冥。”
“嗻,皇上。”
北冥内。
皇后的自戕是隔日早晨发现的,在宫中妃嫔自戕是大罪,不能埋入皇陵。
但那些个宫女还是不畏皇权,即使知晓后果偏还是固执的用了些时候挖出个不错坑,将皇后安葬在了皇陵中。
葬在了西皇子的身旁。
原本是皇后的生辰,如今变成了葬礼,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
可喜的是皇后终于逃脱了这深宫的束缚,可悲的是...但总归多的是喜。
整个皇宫都挂上了白绫,各宫妃皇子也都来了,那远在江南养伤的两位公主也托了信来。
信到底是说路程过远赶不过来,便只好托了封信。
其实说是各宫妃子,也仅剩两位。
大皇子和皇子妃跪在灵堂中烧着纸,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绪,不过大抵应是没有多少忧愁的。
往时静姝插于宫的槐花,花早己开败了,皇后这一生也了却了。
...
次日,便是皇后出殡的时日了。虽说是出殡但那棺材中并未有人。
走了许久的路,最终还是葬在了一处小山上。
彼时宫中北冥军队己经观测到了,安槐隐有进攻之势,不仅是安槐,就连旁属小国也对北冥多加嘲弄。
“安槐进犯也就罢了,就连那旁属小国也敢对朕的国家多加嘲弄,谁给他的点胆子?”
被叫前来议事的大臣只敢听着,丝毫不敢发出些细微动静。
“这安槐朕倒要看看有多大的能耐,既然他敢群起而攻之,那朕也敢与他相衡对抗。”
“皇上这怕是不妥。”
“是啊是啊。”
“朕知道这事不妥,但当今之际除了如此还能有什么,让朕眼睁睁的看着那安槐灭了朕的国家吗?”
“回皇上,老臣有一计。”
“请。”
“安槐是因他国公主自戕亡故与我国才群起而攻之,那我国也用一公主和亲便能平息。”
“既大理寺少卿知道是他国公主亡故于我国皇宫,那我国公主在送于和亲必定是惨遭折磨。”
“皇上公主既身为公主便因为国家而效力,为百姓谋安定。”
“公主若是丢弃了公主这个身份不也是百姓?”皇上稍稍停顿,转而又道:“既能如此那少卿之女丢了身份捡起公主之称便是公主,少卿不妨送家女去试试?”
“是臣欠考虑。”
“将军时时关注安槐国兵马动向,只要他敢攻,我们便可守。”
“喳,皇上。”
“众爱卿请回吧。”
...
三日后,安槐将士彻底到达北冥边界。
大皇子与将军领兵出征,奈何两国国力相当,血战半月余,死伤不计其数。
安槐败。
安槐圣上封琮自刎其国将军及其将领随之。
北冥军马踏进了安槐王宫。
槐花开败了,只留得些许叶子,衬的其树有逢春便再复其胜之迹。
没成想安槐上至群臣将领,下至宫女妃嫔皆随其皇而离之。
其安槐百姓融北冥百姓,学其北冥文化礼仪,食其北冥餐食,嫁其北冥国人。
记北冥胜,安槐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