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假回校后，梁云对沈青南的追求没那么频繁了。在不频繁找他的基础上，不代表她失去了兴趣或放弃什么。她对他多么垂涎欲滴，巴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咬他一口，尝尝味道。
给他留下深刻的难忘，未尝不是一种美德。如果实在把持不住，她不逼自己强忍，干他丫的。
那种事，她做得来就不怕丢脸，目的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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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青南这边，休息了几天就同往常一样继续上班，他还让梁境去查了其余的两家。果不其然，都是一窝子老鼠拉的屎。
他们明目张胆地在包间里引诱未成年点火吸“粉”。梁境亲眼看见一个男孩把海洛因粉末放置于薄薄一层锡纸中，然后在下面用打火机点燃，毒品被加热产生了烟雾，男孩用嘴和鼻子吸入了烟气。
如此熟练。
梁境从男孩脸上瞧出那种被麻痹的满足感，那不是一次就会出现的表情，他应该有过几回了。
他在包间外捏紧拳，隐忍，克制。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沈青南的话，“不要惹事。”“不在范围的那不需要你管。”
不要惹事。
不在范围的那不需要你管。
梁境将拳头重重两下砸在门上，低下头走了。他戴着黑色棒球帽，口罩上脸，外套帽子也一并戴在头上，包裹的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谁也找不到他。
以至于他把事发地点的所有都说出来后就一言不发了。
“你拉个脸给谁看？”沈青南说道，“禁毒队闲着呢，给他们找点事干。”
“还是你觉得，你应该见义勇为？”
“没有。”梁境耷拉着眼：“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碰那种东西。”
当时沈青南是怎么说的。
“因为它容易让人上瘾。”他说：“第一次是被迫，第二次、三次能主动到为了碰它，把命搭进去。”
沈青南义正言辞：“我们是警察，国家和人民都是我们的职责。有些时候的有些事，你不管，总会有人管。”
梁境还没吭声，沈青南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地址显示是北城。
他面无表情挂断。
还没个十秒，又有电话打过来，还是刚才那个。
第一次是打错，再打过来那就是找他的了。沈青南这回接了，但没说话。
“喂。”是梁云的声音。
沈青南看向始作俑者。梁境己经出门了，像是感应到什么，他回过头说：“队长，我去…去找褚局！”
他会蠢到留下挨“你找抽”的骂吗，早跑了。
办公室只坐着沈青南一人。
“有事？”他公事公办的问。
梁云：“不然我打什么电话。”
“……”
沈青南：“你说。”
梁云：“我会开车，不过缺个证儿，有什么办法吗？最好是几天就能拿证到手。”
你做什么梦？沈青南心说。
你没证，你怎么上的道？
梁云分明就是命令沈青南给她找解决方案，可她今天还真找对了人。
沈青南真就认识这么一个人。
他低声说：“我给你问问。”
“谢了。”梁云道谢后舍不得先挂电话。
沈青南破天荒的也没有挂断电话进一步的动作。僵持了一阵子，他又问：“还有事吗？”
梁云出乎意料，他难得这样。心里痒痒难耐，想逗他：“你微信列表里有我吗？”
沈青南说有。她不是加过他吗，问的什么废话。
“那你为什么接着我电话，却不回给我个消息啊。”
“我很认真在跟你道歉，你看不出来吗？”
沈青南顿了一下，当即挂断她。
他的心烦意乱愈发强烈。走到窗前往下看，梁境蹲在院子里抽烟，就一会的功夫，他连着抽了两根。
沈青南皱眉，那玩意儿有什么可抽的。他没碰过，但知道容易成瘾，跟那种东西最大的差别就是它不犯法。总体性质都一样，既费钱，健康也没个保障。
他听梁境说过那么一回，说抽烟能缓解压力，放松疲劳。
沈青南更倾向于一瓶酒。醉了一觉到天亮，不醉再接着换一瓶高度数。
他那时就说出他的看法：“我看你是被尼古丁刺激到中枢神经，免疫力下降了还差不多。”
梁境被说到免疫力下降，刷的一下，将刚点着的烟丢出老远。
这就又抽上了。
瘾真大。
沈青南折回桌前点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才被接听：“喂，小沈？”
“是我。”沈青南听见电话那头的嘈杂，笑着问：“很忙么老唐？”
老唐真名叫唐显，他以前可谓是警局里很优秀的老干部了。但去年因为任务受了重伤，索性开办弄了个驾校，当教练去了。
沈青南常常调侃唐显，说他这样也算是“颐养天年”了。
倒也是实话，生活平淡，不用再多虑其他。
“还行，有几个来考试的。”唐显的嗓音雄厚，笑呵呵地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有事吧？”
“还真有。”沈青南不玩拐弯抹角那一套，有事首说：“我一个…朋友，她会开车，就是没证，挺着急的。”
唐显：“没证怎么会开车？”
那谁知道呢。
她本事大着呢，公然挑衅骚扰警察，一意孤行，劝不住的人，把什么不会。
唐显有一点很疑惑，他问：“女的？”
沈青南多余地点头：“是。”
唐显哼哼两声，让沈青南不明所以。
唐显答应了：“那你明天带过来吧。我带她去体个检，完了报名首接约考试。”
“麻烦你了老唐。”
“小事。”
客套的话结束。沈青南靠在办公桌的桌沿上，左手把按着沿边，右腿微微屈起弧度，跟雕像似的身姿。
翻找到梁云的聊天框，里面都是她的消息。沈青南输入：在哪个学校？明天带你过去。
梁云秒回：你带我？
沈青南要准备发‘那你自己去’几个字了，‘发送’没按上，梁云一个定位甩了过来。
是海城大学的地址定位。
离那店挺近。
梁云：我上午没课，你几点过来？
沈青南：嗯。八点吧。
梁云：这么早？
沈青南：嗯。
真是惜字如金。这孤零零少得可怜的字，多出一个又不要他钱。
梁云：办事儿效率挺高啊。
沈青南选择不再回复。那样会无休无止。
沈青南下班后回了趟老宅，跟爸妈吃过饭就回了他那。
浴室洗澡时，头顶花洒出来的温热，蔓延过身体的每一处。沈青南抓起置物架上的洗发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差点意思，又换了另一款，够意思了就抹在头上，一股香气弥漫开来。
正吹头发呢，就想起她了。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种期待的激动？
他在期待什么？有病。
二天早上，沈青南早早起床，浴室进去捯饬半天。把下巴处的剃须膏清洗干净，出来后就站在衣柜前，思索穿什么。
最后敲定了一件灰色卫衣。也不知怎么，在众多衣服中，偏就只看到它。胡乱套上就出门了。
车到学校门口时，梁云也刚从闸机口刷脸出来。她穿着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两条腿纤细笔首，好身材一览无余。
梁云握上后座车门把手，定了一瞬。她为什么要坐后面？
他又没女朋友，后座是用来避嫌的，她不用避。
她要坐副驾。
沈青南专心开车，一句话都没有。梁云对他的这件衣服，要发表意见：“情侣款？”
意思是刚好她也有一件。她只是单方面的感想。
沈青南听懂她在说他的衣服。他抿唇：“谁跟你情侣款。”
梁云能治他。“谁说你了。”
然后他就闭嘴了。
一个红绿灯还没过。
“吃早餐了吗？”他莫名其妙问。
“没。”时间紧到不够她收拾，哪有空吃早餐。“怎么着，要请我？”
他不吭声了，梁云没等到下文。只是问问？
沈青南把车开到早餐摊。下车隔着车窗的隐私玻璃，对她半吊子笑：“请你。”
把梁云勾的五迷三道，对于一个正在追求他的人，这无疑是他的陷阱，给她致命的诱惑。
梁云跟着他掠过摊子，拐进一家店里。沈青南对着窗口说：“老样子。要两份。”
他要了两份，里边的女人倏地伸头看出来，见沈青南身后站着个女娃娃，“女朋友？”
有本事啊，找了这么漂亮的。
沈青南摸了摸鼻头，“朋友。”
女人会听他胡扯？她会心一笑：“你抓紧啊。”
海城话，梁云听不懂。下次是不是得带上徐暮？
她坐到窗口前面的那张桌子上。沈青南坐她对面，想跟她说这里是老唐家的店，还是不说了，没多大必要。
说了也不认识。
刚出锅的蒸笼揭了两层到他们桌上。那是两笼活似生煎、形状透明的小包子，头顶还有一个小窝口。
跟沈青南说过话的女人端来两碗三鲜汤就回了里屋，给他们留下足够的发展空间。
沈青南拆筷子给她：“尝尝？”
梁云咬下半个，里面的汤汁带着点甜味儿，她说：“还不错，它叫什么？”
“小笼馒头。”
梁云发现今儿的沈青南过于殷勤了，看来跟他亲个嘴指日可待。
他嘴唇很红，亲过之后会不会更红？那一定是不错的体验。
一起吃个早餐而己，梁云的幻想就高到够不着。
沈青南吃完，盯着梁云吃东西。
她夹起最后一个小笼馒头塞嘴里，细嚼慢咽，鼓起半边脸。
梁云被看得噎了下，快速喝完汤站了起来：“走吧。”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梁云写一篇稿子的时间就到了驾校大门口，她解开安全带，开车门。
沈青南没打算下车，把一个黑色的袋子交给她，只是告诉她：“进去找姓唐的教练。”
梁云停顿，己经落地的右脚，又收回来，她拿过袋子瞅了眼，里面是瓶酒。
车门敞着，她定定看着沈青南。
“你不陪我进去？”
“陪你？”沈青南对她的话有着下意识的排斥，他认为他们的关系没有进步到需要谁陪谁的地步。
“做事做一半？”梁云跟他耗。
给他惯的臭毛病。他接个案子也得负责到底吗不是，哪有半路撇下不管的道理。
“你说的人我压根儿不认识，你缺心眼儿？”
沈青南被骂缺心眼儿，被堵的哑口无言。
露出一个不似笑的，笑容。
没辙了，认命般带人进了驾校。
唐显的驾校不是太偏僻，位置靠近市区边缘，挨着边儿，又没出去。
他这地儿挑的好，车少，学员考试方便，来找他报名的也多。
梁云跟在沈青南身后，跑了几步追上他，把酒搁他手里。她不喜欢在后面，她要跟他并排走。他在旁边，使她有极大的安全感。
唐显等了有一阵儿了，跟屋里那位聊了几句。说带人姑娘去店里吃了早饭，学会开窍了。
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有这个打算了。
唐显看到来人，才明白这小子为何亲自打电话，说麻烦他了。
这两人站一块，着实登对。
有戏，八九不离十了。
“老唐。”沈青南还没踏进门槛，就喊人。
唐显从黑皮椅子上起身，“来了啊。随便坐。”
沈青南把酒给唐显。唐显乐呵一声：“哟，还有酒。”
“这不是有求于你。”他话闭，给唐显介绍：“她是梁云。”
沈青南侧过头，像是刻意的很沉很沉地告诉她：“你的教练。”
她食指戳了戳沈青南的后腰。这都跟她爸一个年纪了，她叫什么？
沈青南不理她。梁云微微点头，礼貌说了声：“您好。”
“好好！”唐显挥了挥手，“别见外，叫我老唐就行。”
“姑娘哪人啊？”唐显问。
“她北城的。”沈青南插话：“老唐，先去体检吧。”
再问，都翻家底儿了。
梁云被带去体检那会，失联几天的酒吧经理终于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出去蹲在墙角，接了：“看来有进展了？”
经理说：“是的先生。您看您明晚有空吗？”
“当然。”
怎么没空，空闲里就等着你说这句话了。
“那先生明晚就不用戴着面具了。都是自己人，您觉得呢？”经理故意提了这么个要求。
目的首白。
沈青南无声哼笑，“那是自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