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影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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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公主泪华裳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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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望影昭昭
作者:
阿噗不想扑
本章字数:
5812
更新时间:
2025-07-07

祠堂的梁柱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像无数只伸长的手,要将人拖进黑暗里。渊主站在光影交界处,耳后的镜纹与云昭新显的印记如出一辙,连纹路扭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师妹?”云昭握紧袖中的除邪刃,指节泛白,“我师傅从未提过有你这样的弟子。”

渊主轻笑一声,指尖抚过眼角的疤,那疤痕在月色下泛出淡红,像是刚愈合不久:“他自然不会提。毕竟,我是被他逐出师门的逆徒。”他侧身让开一步,露出身后供桌上的龙纹宫装,“倒是师妹,拿着师傅的《镜花谱》,却连长乐公主的冤屈都看不破,未免太辜负他的期许了。”

应望安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云昭身前,龟甲的碎片在他掌心发烫:“你究竟是谁?为何与我容貌相似?”

“相似?”渊主挑眉,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双鱼纹的断裂处正好与应望安腰间的另一半契合,“应大人不妨摸摸自己的后颈——那朱砂痣,可不是生来就有的。”

应望安的指尖刚触到颈后,祠堂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供桌上的宫装无风自起,衣袂翻飞间,露出内衬绣着的北斗星图,与皇陵镜棺上的图案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衣摆处沾着些暗红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长乐公主的贴身衣物。”云昭的声音发颤,窥镜的碎片在她袖中震动,映出衣料纤维里嵌着的镜粉,“有人用锁魄术将她的魂魄缝在了衣服里。”

渊主拍手笑道:“师妹果然聪明。可惜啊,你师傅当年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忽然提高声音,祠堂的梁上突然垂下无数条银线,线端系着半片镜箔,在烛光中拼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三人困在中央。

“你想做什么?”云昭挥刀斩断靠近的银线,镜箔落地的瞬间,竟化作细小的鳞片,闪着青绿色的光——与皇陵守陵人掌心里的曼陀罗粉末颜色一致。

“做什么?”渊主的身影在镜网的光影中忽明忽暗,“自然是请师妹和应大人,亲眼看看二十年前的真相。”他抬手一指那龙纹宫装,“这华裳里藏着公主的泪,也藏着太卜署的刀。”

话音未落,宫装突然炸开一道银光,云昭躲闪不及,被光浪掀倒在地。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个穿宫装的女子跪在丹陛前,脖颈上缠着银线,线的另一端握在个穿太卜署官服的人手里。那人转过身,面容竟与林风眠一般无二,只是年轻了许多。

“是他杀了公主!”云昭猛地睁眼,耳后的印记烫得惊人,“他用银线勒死了公主,再用锁魄术将她的魂魄封进衣服里,藏在镜棺中!”

应望安扶住她的肩,掌心触到她滚烫的印记,突然低呼一声:“你的印记在吸我的血!”他抽回手,指尖沾着暗红的血珠,滴落在地,竟与宫装的血迹融成一片。

渊主的笑声从镜网外传来:“看来应大人终于明白,为何你的龟甲会与镜棺共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嘲弄,“你和长乐公主,本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你娘当年入宫为婢,怀上的根本不是先帝的龙种——而是太卜署左丞的种。”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得应望安脸色惨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供桌上,长乐公主的灵牌应声落地,裂开的缝隙里掉出半张黄纸,上面写着“龙魄寄体,需以应氏血引”。

“所以林风眠才要杀你妹妹。”云昭突然明白过来,“他怕公主的血脉暴露,更怕她体内的龙魄被唤醒。”她看向那龙纹宫装,衣摆处的血迹正顺着银线往上爬,在烛光中凝成细小的镜箔,“这衣服根本不是衣冠冢的祭品,是困住龙魄的容器。”

“总算想通了。”渊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可惜太晚了。”镜网突然收紧,银线勒进两人的皮肉,云昭能感觉到曼陀罗的毒性顺着伤口蔓延,与耳后的印记产生奇异的共鸣——那些镜纹竟开始吸食毒素,在皮肤下凝成细小的光斑。

“你到底想怎样?”应望安忍着剧痛,将云昭护在身后,龟甲碎片在他掌心拼成半面铜镜,镜中映出渊主的背影,他的黑袍下摆沾着些青灰色的粉末,与李府井里的尸草粉末一模一样。

渊主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祠堂深处。那里的石壁突然裂开,露出个暗格,里面摆着个青铜匣子。他打开匣子,里面的东西让云昭瞳孔骤缩——竟是半卷《镜花谱》,书页上的字迹与师傅的手迹一般无二,只是最后一页画着个戴面具的人,正将龙纹宫装塞进镜棺。

“师傅的《镜花谱》怎么会在你手里?”

渊主没有回头,只是将那半卷书扔进镜网:“你以为师傅是被林风眠害死的?他是自愿死的。用自己的魂魄加固了镜棺的锁,才让龙魄没能提前现世。”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可惜啊,他到死都护着你这个小徒弟,连真正的《镜花谱》都只留给你。”

云昭接住那半卷书,书页间夹着根银色的发簪,簪头刻着个“汶”字——是师傅的名字。簪身上沾着些暗红的粉末,与应望安指尖的血迹接触的瞬间,突然冒出青烟,在空中拼出个“逃”字。

“他在提醒我们快走!”云昭刚要起身,镜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银线里的镜箔开始旋转,在两人周围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她这才发现,那些镜箔的边缘都淬着毒,旋转时扬起的粉末正是曼陀罗花粉。

“渊主!”应望安突然大喊,“你根本不是要杀我们,你是在逼我们用破镜术!”他抓起地上的青铜碎片,割破掌心,将血抹在云昭耳后的印记上,“师傅手记里说,镜庐的破镜术需以双血为引,你是想借我们的血,解开镜棺的锁!”

渊主的身影顿了顿,镜网的旋转却没有停下。“是又如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你们想看着林风眠用龙魄控制陛下,将这天下变成太卜署的囊中之物?”

云昭的意识开始模糊,曼陀罗的毒性让她眼前发黑。恍惚中,她看到那龙纹宫装的袖口处绣着朵极小的镜花,与大师兄送的碧玉镜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大师兄送的根本不是什么礼物,是打开镜棺的钥匙,而渊主,说不定就是……

“师妹!”应望安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镜网的漩涡中心突然出现一道裂缝,裂缝里透出皇陵的方向,林风眠的怒吼隐约传来,夹杂着龙影的尖啸,“月食要过了,我们必须走!”

云昭咬碎舌尖,借着痛感凝聚力气,将《镜花谱》的残页与渊主扔进来的半卷书合在一起。书页接触的瞬间,发出刺眼的金光,镜网的银线纷纷断裂,化作漫天镜箔,像流星雨般往皇陵飞去。

“快走!”渊主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他的身影己经消失在祠堂深处,只留下那龙纹宫装落在供桌上,衣摆处的血迹突然渗出鲜红的泪滴,滴落在地,凝成半片青铜镜。

应望安拽着云昭冲出祠堂,身后传来石壁闭合的巨响。云昭回头望去,祠堂的屋顶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竟与皇陵镜棺的材质一般无二。她忽然明白,这座祠堂根本不是废弃的,而是渊主早就建好的祭坛。

“他到底是谁?”云昭靠在应望安肩上,意识越来越沉,耳后的印记己经不再发烫,而是变得冰凉,像块嵌在皮肉里的镜子,“他说的破镜术……”

应望安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攥着掌心的青铜碎片。那些碎片在月光下拼出半张人脸,与渊主的容貌重叠,也与他自己的重叠。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双生镜,龙魄寄,一子生,一子死……”

夜风卷着镜箔的碎片掠过两人脸颊,云昭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看到那些碎片在空中拼出太卜署的轮廓,而林风眠的身影正站在太卜署的丹陛上,手里举着半片青铜镜,镜中映出条盘旋的龙影。

她终于懂了渊主那句“华裳困”的意思——困住公主魂魄的不仅是镜棺和银线,更是这二十年来被谎言层层包裹的皇室秘辛。而他们,己经成了这秘辛的一部分,再也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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