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白皙的手指划过价目表,羊绒袖口滑落时,露出了手腕的淤青。她迅速拉回袖子,却听见器械托盘“叮”地一震。
李安娜的白大褂袖口也同时滑落,两人西道淤青在无影灯下赫然相对。
“光子嫩肤会让这些色素沉淀更明显”李安娜的声音平静,却把生理盐水换成温热的,“建议先做淤血疏散”
许清如盯着对方手腕上那圈皮带勒痕,忽然笑了:“李院长经常接待这样的‘特殊案例’?”
针尖在玻璃瓶里抽出淡黄色液体。“上周有个患者,”“李安娜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烫出的新月牙型伤疤,“说这是他不小心把车钥匙掉在我腿上 。”
许清如瞳孔骤缩——那疤痕排列的形状,分明是周正明最爱的雪茄品牌的logo.
治疗床上的皮革发出轻微摩擦声,当李安娜俯身调整激光头时,许清如突然抓住她衣领,藏在丝巾下的吻痕暴露在灯光下,紫红色如腐败的玫瑰。
他从来不在能被衬衫遮住的地方留下印记。许清如的指甲掐进掌心,“说是让人都看见她的所有权。”
“三个月前,他在这里了我。”李安娜突然撕开高领毛衣,锁骨下结痂的齿痕狰狞可怖,“说这和批医疗废物许可证是套餐服务。”
许清如的珍珠项链突然断裂,白珠子滚落一地。她解开丝巾,颈动脉处的掐痕己经发黄:“这是昨晚他听说我要来医美中心时留下的。”
满室珍珠弹跳的声响中,李安娜从胸口口袋里取出录音笔。周正明醉酒的声音在治疗室里回荡:“......安娜那个要是敢说出去,就让她和许清如她爸一样蹲大牢.......”
许清如的嘴唇紧抿着,眉头微蹙,从包里取出一个 U盘:“这里有他过去半年所有的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还有,上周他喝醉回家,钱包里掉出一张200万的支票,付款方是鑫隆地产。”
李安娜的指尖轻触许清如腕上的淤青:“我也有他三年来所有的麻醉后的录音,包括如何栽赃你父亲受贿。”
她们交换了手中的东西,像是完成了一场仪式。
“合作愉快,李院长。”
“合作愉快,周太太。”
当她们交换完U盘时,治疗仪突然响起了绿灯——像是黑暗里终于有人扣动了扳机。
许清如回到家中,悄悄地把U盘藏在自己的衣服柜里,她觉得这点证据不足以扳倒周正明,但她高兴的是,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她并肩战斗的联盟。
接下来,她还要在周正明的情妇中找,找那些以各种理由被周正明胁迫,被迫顺从他的女人......
许清如知道周正明喜欢文物古董之类的东西,经常造假,并以天价的价格进行拍卖......她一首想在这方面抓住丈夫的把柄,但一首都还没有找到十足的证据。
这一天,在市政展厅举行的文物拍卖会上,许清如故意以收藏家的身份接近文物鉴定专家陈雨桐,因为她知道陈雨桐也是周正明的情妇之一。
“这件官窑青瓷的冰裂纹,是用液氮急冻做旧的。”
许清如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周围几位藏家都停下交谈。她今天特意选了件墨绿色旗袍,珍珠项链温润地贴在她的脖子上——完美符合人们对“周太太”的想象。
展台前的女鉴定师陈雨桐猛地一抬头,她今天穿着拍卖行统一的藏青色套装,领口别着小小的金色徽章,左手中指戴着婚戒(许清如知道那是假的,丈夫的情人资料里写得清清楚楚)。
“这位女士,”陈雨桐的指甲无意识刮过鉴定证书边缘,“我们每见拍品都经过红外光谱检测。”
许清如从手包里取出放大镜,鎏金镜框在灯光下晃过陈雨桐的眼睛:“真品开裂纹,应该呈现树枝状分叉,而这条裂纹的末端有化学腐蚀的圆形收口。”她故意顿了顿,“就像被眼泪泡过的痕迹。”
陈雨桐的耳尖瞬间变红。许清如注视着她领口若隐若现的淤青——那是上周三周正明留下的。
“周太太好眼力。”拍卖行经理小跑着过来打圆场,“这位是我们首席鉴定师陈雨桐,这位是周正明市长的夫人。”
陈雨桐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许清如弯腰去捡,闻到对方手腕上淡淡的沉香味——和他丈夫书房里的一模一样。
“陈老师,”她将钢笔递回去时,指尖相触,“听说您专攻宋代瓷器?正明最近收了不少建窑茶盏,有空来家里坐坐?”
玻璃展柜反射出陈雨桐瞬间惨白的脸。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许清如站在拍卖行廊檐下,看陈雨桐正把公文包顶在头顶上往停车场跑。十分钟前,她收到私家侦探发过来的药物清单,落款是周正明的贸易公司。
“陈老师,”她撑开伞追上去,“我送你一程?”雨水把陈雨桐的套装打成了深黑色。她们挤在伞下时,许清如闻到她发间飘来的茉莉香,混着雨水泛起潮湿的苦涩。
“前面......有家咖啡馆。”陈雨桐的牙齿在打颤,“我的车送去保养了。”许清如说。
当热美式升起白雾时,许清如注意到陈雨桐右手小指有道愈合不久的割伤——和丈夫书房里那件破损的定窑划花碗碎片完全吻合。
“刚才您说的腐蚀痕迹...”陈雨桐突然开口,“确实是现代氢氟酸处理的。”
许清如搅动咖啡的手顿了顿,这不在她的计划中。
“周正明知道您来拍卖行吗?”陈雨桐的镜片蒙着水汽,“他这周都在新家坡开会。”
“我们夫妻各有各的爱好。”许清如转动婚戒,“就像他偏爱青瓷,我更喜欢钧窑的窑变。”
窗外的雨更大了。陈雨桐解开西装扣子时,许清如看清了她锁骨下方的掐痕,新鲜的紫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件残损的瓷器。
“您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陈雨桐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我儿子小宇的视力就是被周正明亲手毁掉的。”她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一个戴着眼罩的男孩在摸盲文绘本。
许清如记得一年前,新闻报道某幼儿园参加仿真瓷器展览,一男孩回家后眼睛就发病,鉴定为汞中毒,但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孩子得病,而且专家说所有展览的仿真品都是在安全范围内,有鉴定证书的,所以不能确定是仿真瓷器造成的。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听说过这件事,但不知道是您的儿子......”许清如非常吃惊,不由得更加同情起陈雨桐来。
这两个女人能否互相放下戒备,达成联盟,共同对付周正明呢?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