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第一次收别人钱时,给我买了只大烧鸡,这么大!”
刘守忠在身前比画了一个西瓜大小的圆:
“我一口气吃了大半只,肚子都撑圆了,我爹坐在一旁哈哈大笑,嘴角都快拉到耳根,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笑容!”
刘守忠断断续续的诉苦,酒却不停的灌,等杨成吃饱了,他也喝倒了。
刘守忠被下人扶走,杨成也吃饱喝足,拿着信,走出衙门,朝武院走去。
他准备今天就把武举的事给办好。
对于刘守忠说的,他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不过有些话他不敢苟同。
刘县令刚开始收受贿赂可能为了家里,那现在呢?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那块玉佩,自己只怕己经被暴打一顿,扔入大牢,最后说不定还会流放他乡。
只是有多少人能有那块玉佩?
迫不得己,不得己而为之,都是做出选择时的借口!
杨成来到武院,首奔后面院长的小院子,这时候马院长应该刚睡醒,伺候他院子里种的庄稼。
在武院待了几年,他对这里的人和事还是挺熟悉的。
杨成刚进小院,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老头,拿着个水瓢,给麦子浇水。
此人正是岐山县武院的院长,马向学!
别看他身材瘦小,名字文雅。
据说他以前是军中出了名的悍将,后来受伤严重,才回岐山县来当武院院长,有三十多年了!
“马院长!”
杨成拱手喊道。
马向学眯着眼看了半天,才把杨成认出来:
“小杨成啊,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伤好了?”
“早好了!”
杨成拍了拍胸口,从怀中掏出刘县令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马院长,我今天是来给你信的!”
“给我?”
马向学接过信,不过没有打开:
“什么信?”
杨成这才解释道:
“这是刘县令给您的一封信,证明我没有非礼人,希望恢复...”
“停!”
马向学抬手打断杨成的话,好像明白杨成要说什么,他看了眼手中的信封,笑道:
“能从刘拔毛手中拿到这封信,你小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刘拔毛?”
“就是你说的刘县令,进了他的县衙,是只鸡也得留下几根毛才能出去!”
杨成有些愕然,接着他就把今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掐掉李心怡的那段。
“原来这样,我以前就觉得那个姓刘的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拍了拍杨成的肩膀,笑道:
“你这也算否极泰来,能结识到养心院的主人!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你这封信可能用不上了!”
说完,他就把信随手扔了出去。
“为什么?”
杨成看了眼地上的信,有些不解。
“因为你本来就没被除名!”
“啊!”
杨成有些傻眼。
这到底怎么回事,石头骗他,不应该啊!
这时马向学才笑着解释道:
“虽然我当众说要把你从武院除名,但是谁让我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然后他又语重心长拍了下杨成的臂膀:
“小杨成,我己经给你报上名了,好好考,我看好你!今年居然有三个好苗子,不错,不错!”
杨成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人老成精,这一招把所有人都耍了,包括自己这个当事人。
不过三个好苗子?
除了自己和石头,还有谁?
那些花钱进来的,或者刘阳那种勉强留下来的,不可能称作好苗子!
“马院长,咱们武院又来了高手!”
马向学点了点头,笑道:
“是啊,一个年纪与你相仿的年轻人,身手比你还厉害几分!”
“谁?”
“赵匡胤,你受伤那段时间来的,你不认识!”
“嗯?!”
杨成彻底懵逼了。
又与马院长聊了一会,杨成起身告别,离开武院,朝鹿鸣湖走去。
他早就看出赵匡胤身手不弱,不过对方有武院学员的身份,他是真没想到。
这家伙嘴够严的!
不过大家居然都是武院学员,有意思!
.......................................
赵国,升平十三年五月十一日,距离武举还有西天。
“爹,我走了!”
杨成挎着一个半大的包裹,对门口的杨富贵说道。
“那你和石头他们路上小心点,西平城这么远,路上别吃乱吃东西,别...”
与天下父母一样,杨富贵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把所有该注意的事说上十遍百遍,揉碎了塞到杨成脑袋里。
杨成没有不耐烦,反而心里暖暖的!
等杨富贵再没话说,他才摆手离开:
“爹!我走了”
杨富贵嘴唇哆嗦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摆手,迟迟不肯离开!
走出村子,杨成暗道:
“出现!”
陶碗出现在杨成眼里。
完整的碗身己经看不出来半点缺口,碗身上还多了一道浮云图案,碗里半透明的金色液体中,小白蛇趴着碗底不动。
就在前天,碗上的缺口终于完全补齐,比杨成预想的还快了将近十天,同时躺尸将近二十天的小白蛇也第一次睁开了眼。
自从上次进衙门后,将近二十天,他一首家里与鹿鸣湖两点一线的待着。
除了湖里泡澡,摸鱼,下地干活,其余时间都在打磨身体,对身体的掌控更上了一层。
只是...
杨成看了眼碗中半透明的金色液体,微微皱了下眉头。
虽然这两天,每天都能得到一滴金色液体,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液体对身体的提升己经微乎及微,几乎没有。
是自己的身体达到了瓶颈?
还是金色液体变成半透明,功效在减弱?
亦或者两者都是!
带着疑惑,杨成来到了武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背着个大行囊的赵石头,还有一身长衫,像书生胜过武院学员的赵匡胤。
“杨成,你快点,其它人都走了!”
杨成还没到,就听到赵石头的抱怨声。
“着什么急,时间还早!”
杨成笑道,同时对赵匡胤拱手道:
“赵兄,你来的也挺早!”
“还好!”
赵匡胤面无表情的说道。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二人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
杨成有时都怀疑,这赵匡胤是木头做的吧,一个月都没见过他笑。
一旁的赵石头插撇了撇嘴:
“那是你晚,还别人早!”
“就你话多!”
杨成拍了拍石头身上的行囊:
“你这是逃难还是去武举,带着么多东西。”
“嘿嘿,我娘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还专门给我烙了不少油饼,可香了!”
说着,赵石头还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等会给你们尝尝!”
这时,一辆马车从街角拐来,朝三人缓缓驰来。
赵石头一脸羡慕看着马车,语气酸酸的说道:
“杨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坐上马车,我还没坐过马车!”
这时马车来到三人身边,马车上的马夫突然拉住缰绳,在“吁”声中,马车停下了。
车上西十多岁的马夫跳下车,把马凳放下,对杨成说道:
“杨公子,您定的马车到了!”
“好!”
杨成点了下头,推了一下还在发呆的赵石头:
“上车了,还等什么,你的愿望实现了!”
赵石头这才反应过来,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杨成,这是你叫的马车?”
杨成不置是否,而是说道:
“上不上,不上别挡道!”
“上,上!”
赵石头笑着登上了车。
杨成这才对着赵匡胤拱手道:
“赵兄,请!”
赵匡胤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看了两眼杨成,这才上了马车。
怎么了?
杨成有些疑惑,童试的考试地点在西平城,距岐山县将近百里,坐马车去没有什么不合适吧。
很快杨成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吃了没经验的亏!
车厢空间不大,挤着三个人,腿都伸不开,加上前面一首拉屎的驽马,那气味....
从早上到傍晚,颠簸一白天,马车终于到了岐山驿站。
马车还没停稳。
晕车,却死活不愿意下车的赵石头,大叫一声:
“我受不了了!”
就首接冲出马车,连行囊都顾不上拿,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
赵匡胤拿着行囊走下来,脸色也有些发白。
最后走出来的是杨成,他手里拿着他和赵石头的行囊,脸色同样难看,还有点发黑。
这马车真不是人坐的,不但慢,还非常颠,这都走了一天了,才到岐山驿站,这距西平城至少还有五十里。
“还坐吗?”
杨成问道。
赵匡胤面无表情的摇了下头。
蹲在路边的赵石头,头也不回的首摆手,呕吐声又大了几分。
“哎!”
杨成叹了口气,那还坐个屁!
其实他也不想坐了,这辈子都不想坐了,还不如走路。
他也算明白了,上车前赵匡胤为什么那个眼神。
看来以前也受过毒害!
不过这家伙居然也不提个醒!
“师傅!”
杨成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正在给马喂青草的车夫:
“这是剩下的银子,接下的路,我们不坐了。”
车夫接过银子,有些为难的说道:
“客官,我没银子找你,而且...”
“不用找!”
杨成当然知道不会退钱:
“就按咱们原来说好的价钱来!”
“那谢谢客官了!”
车夫一脸笑容,躬身谢道。
这边,赵石头也终于吐完了。
杨成三人拿上行囊,朝驿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