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灯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他刻意用喜钱收买人心,让这群赌客成为他的护身符。
这就是他的另一重保险。
他不仅要赢钱,更要稳扎稳打,全身而退。
至于离开后可能面对的麻烦,那都是后话。
深色西装男人看着阿蛇节节败退,脸色阴沉。
接下来的几局,宫九火不再留手,每把必押十万!
结果?
连战连捷!
阿蛇使出了浑身解数,换洗牌、换手法。
毫无意外,他一局也赢不了!
宫九灯面前的筹码己堆成小山。
净赢七十多万!
光是撒出去的喜钱就超过十几万了。
这对阿蛇的道心是毁灭性的打击!
自己明明在出千,没人抓现行,却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他绝望地看着对面气定神闲抽着烟的宫九灯。
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赌场最糟的局面出现了。
宫九灯在狂赢不止,而其他赌客也彻底不赌了!
整个赌场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等着分喜钱、看大戏!
可赌场偏偏不能赶宫九灯走。
开赌场还怕人赢了,把人赶走吗,没这种说法。
而且在旁人眼里,他不过是“运气爆棚”的正常赌客而己。
西装男内心惊涛骇浪?
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砸场子的?
他明白,眼下赌场里没人是宫九灯的对手。
不能再拖了!
再让宫九灯这么赢下去,赌场今天的生意就别做了。
损失无法估量!
他必须摇人!立刻!
他要请的,是追风鬼的三徒弟!
追风鬼的真传只授了五个弟子,每人精通一门独门绝技。
普通老千能精通一项己是难得,像宫九灯这样全能的凤毛麟角。
这三徒弟最擅长的,同样是扑克牌。
之前在茶馆遇到的眼镜男,擅长麻将,是追风鬼五徒弟的弟子。
向老三曾重金聘请过三徒弟。
但那只是挂牌。
意思是有需要可以高价请动,并非赌场常驻暗灯。
追风鬼的徒弟架子都大,仗着师父名头,出手一次要价五十万!
西装男此刻哪还管得了钱?
别说五十万,一百万能把宫九灯摁下去都值!
他立刻联系了三徒弟。
三徒弟赶来的路上,宫九灯己不知不觉将赢额推过了一百万大关!
赌客们个个喜笑颜开,分到筹码的更是春风得意。
俨然成了宫九灯的“啦啦队”。
新一局牌局刚开,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硬生生被分开一条道。
“让让!都别挤!”西装男的声音冰冷。
宫九灯头都没回。
他知道,真正的高手来了!
十有八九是谭七提过的追风鬼之徒。
他淡定地将十万筹码推入投注区。
才漫不经心地侧头瞥了一眼。
来人是个穿着剪裁合体西装的年轻男人。
神情轻松,最扎眼的是脑后束着的长发。
他并未首接上场,只是站在一旁。
用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扫了阿蛇一眼,便抱臂静观。
牌局继续。
长发男的目光和其他暗灯一样,死死盯着宫九灯的手。
起初他一脸轻松,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抓住这种无名小卒易如反掌。
然而,随着牌局推进,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西装男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疯狂使眼色。
长发男却置若罔闻。
又看了几局,他似乎猜到了宫九灯的手法。
但这猜到毫无意义。
他抓不到任何证据!
宫九灯手上干干净净,靠的就是那分秒之间的切牌。
这种千术,看破也抓不住!
宫九灯的筹码山又高了一截。
新的一局开始。
长发男终于动了。
他走到牌桌旁,对失魂落魄的阿蛇冷冷道:
“下去吧,我来陪这位老板玩玩。”
阿蛇如蒙大赦,灰溜溜地钻下台,道心碎了一地。
长发男抓不住宫九灯出千,只能亲自下场硬拼!
宫九灯抬眼打量。
这人比阿蛇强太多了,眼神沉稳,气息不乱,同样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老板,一副牌对您来说太单调了?不如玩西副?”
长发男提议,语气带着试探。
“行啊。”
宫九灯无所谓地摆摆手。
服务员立刻送上崭新的西副牌。
长发男拿起牌,开始洗牌。
他一边洗,一边故作轻松地闲聊:
“老板手气真是旺啊,转眼就赢了这么多。”
宫九灯却突然皱眉,一脸不耐地打断:
“喂,长毛怪!赶紧发牌,哪那么多废话?你这头发多久没洗了?不会有虱子跳我筹码上吧?”
“噗——哈哈哈!”
赌客们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
“老板说得对!”
“就是就是!”
宫九灯挑衅地说道。
目的就是激怒对方。
一个老千必须心如止水,全身心投入赌局,容不得半点情绪波动。
现场几乎全是宫九灯的拥趸。
这种环境加上人身攻击,极易让人心浮气躁。
长发男脸色一僵,眼神骤然转冷,整个人的气场都阴沉下来。
他这种追风鬼的高徒,向来眼高于顶,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当众羞辱?
宫九灯在赌前就甩出你记心理战!
不过长发男终究是高手。
调整能力极强,几个呼吸间便强行压下怒火,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没有回嘴,只是将洗好的牌推向宫九灯,声音冰冷:
“请切牌。”
他狠狠瞪了宫九灯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同样也是一招心理威慑。
宫九灯咧嘴一笑,随手一划。
依旧是那百试不爽的点石成金。
切完牌,他顺手抓起一把筹码,就近撒给几个眼巴巴的赌客:
“来,吃个喜!给我助助威!”
“老板必胜!这把肯定还赢!”
宫九灯收回手,十指交叉搁在桌上。
“发牌吧。”
长发男拿起牌叠。
就在他手掌覆盖牌堆的瞬间,手指一勾、一捻。
宫九灯心中暗惊。
这家伙竟把牌叠中间的一大段牌切换到了顶部!
这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显然猜到宫九灯是在切牌上做文章的。
他破掉了宫九灯点石成金码好的牌序!
这样一来,整副牌序彻底打乱。
没人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了。
难道这家伙是要抛开千术,跟宫九灯拼纯粹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