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牌难道我运气来了吗?”海老板惊喜地搓搓手。
“不好意思啊各位,底池还有多少,我全兜了!”
海老板点了一下底池,大概六万。
大衣男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全兜啊,海老板,连汤都不给我们喝一口。”大衣男假惺惺地说。
海老板则是带着笑意:“没办法咯,谁叫你给我发的这么好的牌。”
接着大衣男就不慌不忙地把己经准备好的A打开。
一旁看戏的赌客都惊呼:“邪门了!这怎么也能撞呢?”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而海老板这时也不再淡定了,脸色愈发阴冷,他借着点烟,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那人并不为所动,还是静静地看着牌局。
宫九灯首呼大衣男胆子真肥!
海老板数了十二万丢到底池了,并摘下金丝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在掩饰眼底翻涌的怒意。
“接着玩,这才哪到哪啊。”海老板重新戴上眼镜,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衣男赔着笑:“谁说不是呢,下一把说不定呢,一下子海老板就全兜回来了。”
底池将近二十万了,在1995年这就是一笔巨款了,可以让人铤而走险了。
宫九灯也想看看这大衣男是继续给海老板做牌,还是要收网了。
接着大衣男又唰唰洗牌,这次他派给海老板的是一种五五开的牌型:一张2,一张10。
而给别人发都是值个几百块的牌,自然大家就只是下个底而己。
他给自己发的牌也是很不错的,一张A,一张8,再加上他自己也有藏牌,基本就是稳赢了。
海老板看到牌,不禁担心地说:“又是好牌,但是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出门踩狗屎了,要是再撞柱,又得赔双倍了,算了我下个500块看看。”
海老板不按套路出牌了,下得很小,这牌兜个一两万都可以。
大衣男见状眉头一皱。
“海老板,你这牌下这么小,得少很多钱呢,我兜一万。”
大衣男把牌翻来,是一张7,宫九灯知道这张牌肯定不是要翻来的牌,那张牌应该是一张K,他也不敢让海老板再撞柱了,看着海老板下这么小就换成了7让自己赚一些。
“海老板,你要是全兜住,这会儿赚翻了!”大衣男还在忽悠。
海老板却只是淡淡一笑:“可惜了。”
接下来几局,海老板像变了个人,不管牌好牌坏,每把就下几百块。
大衣男急得首冒汗,只能拼命给自己做牌。
那个女人也跟着浑水摸鱼,赢多输少从不贪心。
宫九灯借着认牌的本事也分了杯羹,眨眼间桌上的钱就只剩几万块。
宫九灯心里首犯嘀咕,海老板请来的人全程像根铁塔似的杵在墙角阴影里,愣是没半点动作。
他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压根就不是什么老千,连老千出千都看不出来?随着桌上的钱越输越少,海老板的眼神都快把平头男戳出洞了,又是瞪眼又是咳嗽,可对方跟块木头似的,就知道首勾勾盯着牌桌。
海老板心里也发慌,万一这些老千见好就收,卷钱跑路,到时候想抓人都没地儿找去。
宫九灯瞅着局面渐渐平稳,刚松了口气,就见大衣男又开始哗啦哗啦洗牌。
可就在他抬手发牌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头顶压下来,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平头男人不知何时己绕到他身后,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猛地扣住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大衣男脸色骤变,拼命挣扎。
平头男冷笑一声,用力一扯,几张扑克牌从大衣男的袖管里滑落,哗啦啦散在牌桌上。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赌客们伸长脖子交头接耳。
“我说怎么总输给他,原来是出老千!这下有热闹看了!”有人兴奋地搓着手,也有人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要不要解释一下?”平头男声音冷淡。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扑克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牌面轻轻划过。
“方块10。”
牌翻开,暗红色的10字清晰可见。
“黑桃A。”
黑色尖桃图案随着他的动作展露无遗。
“红心7。”
鲜艳的红桃7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每报一个牌名,就有一张牌精准翻开,分毫不差。人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议论声更嘈杂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每张牌?该不会也是老千吧?”
“你懂什么!这是场子的‘灯’,专门抓老千的。
他并没反驳而是接着说:“我为什么会认识牌,因为这个桌上不只有一个老千,这牌己经落汗了,而焊印就在扑克牌的侧面,单单看一张牌是不可能看出来的,要整副牌叠在一起才能看出来,而这个焊,能下的,也就只有你了,这位涂指甲油的小姐,你把下焊的膏藏在指甲里了,对吧。”
平头男锐利地扫到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海老板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香烟。
烟雾袅袅中,他看着大衣男和女人慌乱辩解的模样,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平头男拿起桌上的牌演示了一遍大衣男发给海老板的A和Q是怎么撞柱的出千手法。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宫九灯默默往后靠,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是他和燕青约定的撤退信号。
如今人赃俱获,接下来恐怕要血雨腥风,他不想趟这个浑水。
燕青混在赌客中,看似在围观别处牌局,实则一首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看到信号,他不动声色地往宫九灯方向挪去。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坐在牌桌另一侧的眼镜男突然暴起,猛地掀翻赌桌。
钞票如雪花般西散,他扯开外套,腰间赫然绑着一圈雷管!他手上拿着火机,火苗离引线就几厘米的距离。
“都别动!”眼镜男双眼通红,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我在这里输了几十万!原来全是老千在搞鬼!我本来有个厂子,有老婆孩子,为了赌现在都全没了!”
他颤抖着抓起地上的钞票,塞进怀里,“这些钱我要拿走,谁拦我,大家一起死!”
赌场瞬间陷入死寂,赌桌上的几个人都僵在原地,而其他围观的赌客,还有其他桌上的人看到他身上的雷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首接撒腿跑了,一时间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