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法场中央，负责天衍术建模测试的“铁面判官”李老，一张脸板得像刚从冰箱冷冻层里抠出来的花岗岩，眼神扫过我们这群新生菜鸟，自带“尔等都是渣渣”的BGM。
“肃静！”李老声如洪钟，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天衍术，乃解析万物之理，构筑万象之基！今日测试，构建‘蜂巢结构’立体光影模型！要求结构精准，能量稳定，持续时间五息！第一位，林默！”
得，又是我打头阵。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即将上手术台的实习医生，手里攥着把塑料勺子，要去给病人开颅。脑子里涌入的数据流，点线面坐标乱得跟王胖子刚睡醒的鸡窝头似的。
“集中精神！我是建模小能手！”我心里默念，调动那点微薄的天衍术学力。精神力触角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梳理那些坐标点，像在整理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球。嗡…一个由规整六边形组成的立体蜂巢光影，在我身前慢悠悠地成型了。结构嘛，还算清晰，棱角分明，能量流转稳得一批，就是…没啥特色，像超市货架上最普通的那款积木。
李老推了推老花镜，凑近瞅了两眼，勉强点点头：“林默，庚子班。模型结构…尚可，能量…平稳。完成度：良。下一位，陈炎！”
陈炎那厮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跟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听到名字，“噌”一下就蹿到场中央，那架势不像来建模，倒像来砸场子的。他瞥了一眼涌入脑海的数据流，嘴角一撇，露出“就这？”的嘲讽表情。精神力根本不屑于“梳理”，首接化作一股狂暴的泥石流，“轰”地一下冲了过去！
嗡！
一个同样标准的蜂巢模型瞬间成型！速度比我快了一倍不止！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但这还没完！
只见模型表面，“唰”地一下亮起密密麻麻、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暗红色光路！这些红光跟活的一样，精准地勾勒出模型中所有承重节点的位置！更离谱的是，其中一个节点区域被高亮标记成了刺眼的深红色，旁边还跟故障警报灯似的，疯狂闪烁着几个符文大字：“应力超标！”、“结构脆弱！”、“建议加固！高危！！”
“卧槽！自带质检报告？！”
“陈疯子你搁这儿玩大家来找茬呢？建模还兼职结构工程师？”
“那深红色是豆腐渣工程预定区？这蜂巢是纸糊的吧？”
“太骚了！这操作太骚了！物理劝学之——如何用建模证明教科书是错的？”
李老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也裂开了一条缝，他凑到那被标红的脆弱节点前，脸都快贴上去了，仔细对比着悬浮在旁边的原始数据投影。半晌，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陈炎：“陈炎，甲申班。建模速度…极快！结构精准度…合格！附加功能…”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结构强度实时分析（万象枢机能量场干涉），精准标记潜在脆弱节点一处。完成度：优！但是！” 他话锋一转，严厉道，“附加分析超出本次基础考核范畴！炫技！能量消耗冗余！下次再这样，扣分！”
陈炎鼻子哼了一声，一脸“老子牛逼老子知道”的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就说这教科书上的破结构有问题！垃圾！他得意地瞥了一眼那刺眼的深红标记，抱着胳膊站到一边，那粒子流还在模型里窜来窜去，跟个巡逻的保安似的，随时准备揪出下一个“豆腐渣”。
“下一个，王有才！”李老的声音恢复了刻板，目光转向角落里正试图把最后一点酱香饼碎屑从口袋缝里抠出来的王胖子。
王胖子浑身一哆嗦，酱香饼碎屑撒了一地。他哭丧着脸，像奔赴刑场一样挪到场中央。看着涌入脑海那堆天书般的点线面，他感觉自己的CPU（如果他有的话）瞬间过载冒烟了。点在哪？线怎么连？面朝哪边？他脑子里只剩下早上食堂限量肉包子的形状和酱香饼的色泽。
“不管了！胖爷凭感觉来！”王胖子一咬牙一跺脚（主要是肉多，跺脚没啥声），闭上眼睛开始“捏泥巴”。他努力回忆动物世界里蜜蜂窝的样子，调动那点微弱的生灵谱感知，试图让这模型“活”过来，长得规整点。
嗡…
一团难以名状的、扭曲的光影出现在他身前。它勉强能看出是由六边形组成的，但大小不一，歪歪扭扭，有的地方挤成一坨，有的地方又稀稀拉拉漏风，整体形状像一个被熊孩子揉捏了半小时又让大象不小心坐了一屁股的橡皮泥作品，或者…被十级台风蹂躏过的违章建筑！能量波动极其不稳，光影边缘疯狂闪烁，跟接触不良的老式电视机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哀鸣。
“噗哈哈哈！抽象派大师重出江湖！”
“胖子，你这蜂窝是被陨石雨洗礼过吗？”
“这能量波动…感觉下一秒就要BOOM沙卡拉卡了！快跑啊！”
“王·毕加索·有才！癸亥班之光！名不虚传！”
王胖子看着自己的“灾难现场”，急得满头大汗，脸憋成了酱爆猪肝色。他想起自己唯一养活的那盆噬元草（此刻正在他口袋里装死），心一横，集中那点可怜的精神力，对着模型一个扭曲得特别夸张、眼看就要崩掉的地方，用意念狠狠“捅”了一下，想把它“掰正”：“兄弟，挺住！长首溜点！”
嗡…啪叽！
那原本就摇摇欲坠、能量乱窜的模型光影，被他这充满“生灵关怀”的一“捅”，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一根酱香味的稻草），首接塌陷了一大角！能量瞬间失控，光影剧烈闪烁几下，发出“滋啦——砰！”一声短促的爆鸣，化作点点光屑，彻底烟消云散！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焦糊味？
李老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灰，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王有才！停手！癸亥班！模型结构严重变形！能量极度不稳定！引发微型能量溃散！完成度：极差！零分！下一个，萧清雪！” 他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吓得王胖子一缩脖子，臊眉耷眼、连滚带爬地溜回队伍，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前途无亮，连口袋里的噬元草叶子都羞愧地卷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