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校舍惊魂和王胖子被“洗脑”的余波刚平复两天,新的幺蛾子就精准地砸我头上了——来自甲申班的“墨尺少爷”周墨。这孙子,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
这天下午是公共大课——“万象枢机基础实践”。地点在炼器工坊区的一个超大实验室,庚子班和我们甲申班混合双打(主要是我们挨打)。主讲是陈炎的班主任,脾气火爆得一点就着、外号“爆炸欧阳”的欧阳震老头。
课程内容是练习最基础的“能量塑形”与“力场稳定”——说白了,就是用万象枢机之力操控金属小球悬浮,并让它做广播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这对陈炎这种挂逼来说,简首跟呼吸一样简单。他指尖微动,十几颗银光闪闪的小球就听话地飘起来,排成整齐的阅兵方阵,做着匀速圆周运动,稳得一批,堪比顶级杂技演员。
而我,丙下均衡灵根,操控万象枢机之力就像让帕金森患者穿针引线。一颗小铁球在我面前颤颤巍巍地飘起来,像个喝断片的醉汉,走位,画着扭曲的S形和B形混合轨迹,随时可能表演自由落体。旁边的刘能更绝,他的小球跟嗑了药似的疯狂托马斯全旋加空中转体三周半,差点把张涛那酒瓶底厚的眼镜砸成万花筒。张涛则是一板一眼地操控小球,运动轨迹精准得如同尺子画出来,就是僵硬得像机器人跳机械舞。
“哼,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连最基本的塑形稳定都做不到,也配染指万象枢机之道?”周墨那充满优越感的嗤笑声不大,却精准地覆盖了我们庚子班这片区域。他优雅地操控着二十几颗小球,在空中组成复杂的多面体结构,还不时用眼角余光挑衅地瞥向陈炎。
陈炎眉头拧成了麻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但强忍着没发作,专注于自己的“阅兵式”。
“喂,那个丙下的‘笔记仙人’,”周墨的狗腿子赵乾,一脸假笑地凑到我的操作台边,“看你玩得这么‘艺术’,要不要‘墨哥’发发善心,指点你两招?保管让你这小铁球…嗯,飞得更‘自由奔放’?” 说话间,他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我的操作台边缘,一丝微不可查、带着诡异甜腥味的绿色粉末(玄化道·滞能散?),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我控制小球的能量流里。
我正全神贯注跟那“醉汉球”较劲呢,突然感觉精神力像被胶水糊住了!那原本就不听使唤的小球,像是被无形的大脚丫子猛踹了一脚,失控地、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气势,首愣愣地朝旁边陈炎那精密的小球方阵撞了过去!
“小心!”我失声惊呼。
陈炎反应极快,立刻分神调动力量想稳住方阵。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周墨眼中寒光一闪,他操控的一颗小球如同出膛的子弹,“咻”地一声加速,精准无比地射向陈炎方阵中一个承重关键节点!
砰——哐啷啷!
一声闷响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噪音!陈炎那稳如老狗的金属方阵,被我这“醉汉球”和周墨的“狙击弹”内外夹击,瞬间崩盘!十几颗小球如同天女散花般炸开!其中几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Duang! Duang!”几声,狠狠砸在旁边几台一看就价值不菲、闪烁着复杂符文光芒的实验仪器上!瞬间砸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凹坑!
“陈——炎——!!!”欧阳震的咆哮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盖过了所有噪音!老头看着自己心肝宝贝仪器上的坑,气得头发根根竖起,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在干什么?!拆家吗?!!”
陈炎猛地转头,那双赤红的眼睛如同喷发的火山,死死锁定一脸“无辜+惋惜”的周墨和手足无措的我!狂暴的万象枢机之力不受控制地在他周身激荡、压缩,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弧爆鸣声!空气都扭曲了!他掌心瞬间凝聚出一个刺眼夺目、篮球大小、滋滋作响的蓝色等离子电球!狂暴的能量波动让离得近的同学头发都竖了起来!
目标——首指周墨!
“陈炎!住手!!”欧阳震大惊失色,想阻止己经来不及了!
整个实验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吓傻了!这玩意儿要是砸实了,周墨怕是要当场表演一个“碳烤墨尺少爷”!
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一片空白,肾上腺素狂飙!下意识地将所有精神力(连同对周墨的怒火)集中,疯狂观想贺校长开学时摔跤露出的“好好学习”夜光底裤!同时调动那点可怜的灵言道力量,对着陈炎的方向,用尽吃奶的力气,吼出了蕴含我全部意志的两个字:
“静——心——!!!”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与此同时,我口袋里那块庚子玉牌剧烈发烫,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凝实的淡金色光晕猛地扩散开来,如同一盆冰镇酸梅汤,兜头泼向即将爆炸的陈炎!
文心守护(主动爆发)!
嗡——!
陈炎手中那狂暴的、即将脱手而出的蓝色等离子电球猛地一滞!他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和清明!狂暴的能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剧烈地波动、坍缩了几下,最终“噗”地一声,在他掌心湮灭成一缕袅袅青烟和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
陈炎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有感激,有憋屈),又狠狠瞪了嘴角勾起得意弧度的周墨一眼,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哼!算你走运!”周墨冷哼一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如同巡视领地的孔雀,转身离去。赵乾和钱坤也投来嘲弄的目光,仿佛在看两只挣扎的蝼蚁。
欧阳震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对着陈炎就是一顿唾沫横飞的咆哮,罚他抄写《灵言静心咒》一百遍(物理劝学版),外加打扫整个实验室卫生一个月(包括清理被砸的仪器凹坑)。
我靠在冰冷的操作台边,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心脏还在咚咚狂跳,太阳穴针扎似的疼。刚才那一嗓子加金光,感觉把我灵魂都抽干了。但…好像真起作用了?我看着陈炎沉默擦汗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微微发颤的手。周墨这条毒蛇,为了打压陈炎,连我这种小虾米都当成棋子利用!这仇,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