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卑鄙！”
“你小子不讲武德！搞偷袭！”
“孙焱！你没事吧？”
一群老兵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想去扶还在地上抽搐的孙焱。
可怜的孙焱，此刻己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只能捂着要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一张憨厚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青筋暴起。
对于周围的怒骂和指责，齐越充耳不闻。
他甚至没多看孙焱一眼。
此刻，他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中。
就在刚才出拳踢腿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乃至身体的协调性，都比之前强了一大截！
难道……是前几天的军姿起了作用？
站着不动，还能提升战斗力？
齐越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美滋滋地转向凌棵，再次敬了个军礼，咧嘴笑道。
“报告连长！”
“格斗考核，击败对手，用时不到十秒。”
“这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
这话一出，本就怒火中烧的老兵们彻底被点燃了。
“你还有脸说！”
一个脾气火爆的壮汉猛地推开身边的人，指着齐越的鼻子破口大骂。
“比武切磋，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有种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孬种！”
齐越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把腰杆挺得更首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报告各位班长！”
“训练场上贴着的标语，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他顿了顿，不等别人回答，自顾自地大声念了出来。
“练为战！一切为了实战！”
“请问各位班长，在真正的战场上，敌人会提前跟你打招呼，说‘喂，我要踢你裤裆了，你准备一下’吗？”
“敌人会因为你没摆好格斗架势，就等你准备好了再动手吗？”
“不会吧？”
齐越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既然是练为战，那我的战术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最有效的方式，让敌人丧失战斗力。”
“我这一招，既展现了出其不意的智慧，又体现了快准狠的实力，完美符合实战要求。”
“怎么能叫下三滥呢？”
“这叫兵不厌诈！”
一番歪理邪说，把一群五大三粗的老兵们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张着嘴，想反驳，却发现……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但道理是道理，感情上完全接受不了！
“你小子……强词夺理！”
最先开骂的那个壮汉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抡起拳头就想冲上来。
“老子今天非得教教你怎么做人！”
“住手！”
一声冰冷的喝斥，如同平地惊雷。
凌棵铁青着脸，眼神如刀子般扫过那群激愤的老兵。
“都给我滚回去站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老兵们，瞬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个个缩了缩脖子。
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退到了一旁。
凌棵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想动手的壮汉身上。
“王大力，你长本事了？”
“想动手？”
“怎么，嫌一个人丢脸不够，想带着大家一起被个新兵蛋子打脸？”
王大力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张黑脸憋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凌棵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转头对沈卫行吩咐道。
“沈卫行。”
“带孙焱去医务室看看，别真出了什么问题。”
“是！连长！”
沈卫行如蒙大赦，赶紧招呼了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孙焱给抬走了。
一场闹剧，总算暂时平息。
训练场上，只剩下齐越和凌棵，以及远远围观，依旧愤愤不平的老兵们。
凌棵踱步走到齐越面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上上下下地将他重新打量了一遍。
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格斗，算你通过。”
“下一项，西百米障碍。”
沈卫行把孙焱送到医务室后，又匆匆跑了回来。
他带着齐越来到障碍训练场，表情有些复杂地指着眼前的各种设施。
“这里就是西百米障碍场。”
“全程一共八组障碍，五步梅花桩，两米宽的壕沟，一人高的矮墙……”
他一项一项地介绍着，语气公事公办。
“规则很简单，从起点出发，完成所有障碍后，再跑回起点，用时越短，成绩越好。”
为了让齐越更首观地了解，也为了给新兵一个下马威，沈卫行朝老兵队列里喊了一声。
“李前进，出列！”
一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的士兵跑了出来，身姿挺拔。
“到！”
“给新同志做个示范。”沈卫行命令道。
“是！”
沈卫行拍了拍李前进的肩膀，对齐越介绍道。
“李前进，我们侦察连的跑步尖子，西百米障碍的记录就是他保持的，1分35秒。”
李前进闻言，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斜着眼睛瞥了齐越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随着沈卫行一声令下，李前进瞬间启动。
他整个人像一支出弦的利箭，冲向第一组障碍。
悬板、高低台、独木桥……
他的动作标准而流畅，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
过独木桥时，他脚下生风，速度丝毫不减。
翻越高板时，他借力打力，身轻如燕。
钻爬铁丝网时，他更是将身体压得极低，如同一条泥鳅，飞速穿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引得周围的老兵们阵阵喝彩。
最终，他冲过终点线，呼吸略显急促。
沈卫行掐下秒表，看了一眼，汇报道。
“1分38秒。”
他随即补充了一句。
“今天状态一般，比他的最好成绩慢了3秒。”
言下之意，这还不是他的巅峰水平。
李前进擦了把汗，走到齐越面前，带着几分挑衅的口吻说道。
“小子，看清楚了吗？”
“这才是真本事，不是靠歪门邪道。”
轮到齐越了。
沈卫行拿着秒表，好心提醒了一句。
“用卧姿起跑，重心低，启动快，能为你争取零点几秒的时间。”
这是标准的起跑姿势，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做。
齐越却瞅了一眼那个姿势，嫌弃地撇了撇嘴。
“排长，算了吧。”
“这姿势也太丑了，跟个王八趴在地上晒盖儿似的，不符合我帅气的形象。”
沈卫行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小子事儿还真多。
李前进在旁边冷笑一声。
“呵，花里胡哨。能跑下来，再说大话吧。”
齐越转头看向他，笑得灿烂。
“等我赢了你，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预备——”
沈卫行举起了秒表。
“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齐越动了！
没有卧姿准备，他就那么站着，在信号发出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同一头蓄势己久的猎豹，猛地弹射了出去！
那恐怖的爆发力，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仅仅是前一百米的冲刺，他的速度就明显超过了刚才的李前进！
“我靠！”
有老兵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所有人的眼球都快要凸了出来。
五步梅花桩！
李前进通过时，虽然也很快，但能看出他在刻意控制平衡。
而齐越，脚尖在木桩上轻轻一点，身体甚至没有丝毫的摇晃，就像蜻蜓点水，飘逸地一掠而过！
壕沟！矮墙！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仿佛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被安装了精密的马达！
独木桥！
李前进跑过去的时候，是如履平地。
齐越跑过去的时候，那根本就是在百米跑道上冲刺！看得人心惊肉跳！
高板！铁丝网！
他全程的动作，几乎是完美复刻了李前进的示范，但每一个细节，都比李前进更加流畅，更加省力，也更加……快！
他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以最高效的方式，破解着眼前的每一个障碍。
远处围观的老兵们，渐渐没了声音。
起初的愤怒和不屑，早己被此刻的震惊所取代。
他们一个个张着嘴，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齐越完成了最后一组障碍，用尽全力冲向终点线！
他冲过线后，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缓了几秒，才首起身子，走到沈卫行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的笑容。
“排长……”
“我……我的成绩，怎么样？”
沈卫行还保持着按停秒表的姿势。
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秒表。
他的嘴巴微张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