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审视着这片突然焕发生机的茶园,又看看旁边依旧枯黄的茶地,最后目光停留在林鹿蹊脸上,充满探究:
“丫头,你真没动别的东西?没……没掺点啥?”
他问得很含糊,但意思却明显。
云栖村附近有不少山,传说中自然也衍生出不少精怪之类。陈里正怕她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最后反给自己招来祸端。
林鹿蹊慌忙摆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没有,陈叔,我哪有钱去干那些?我就是看着这些茶树可怜,提了几桶沟里的水上来浇了浇。”
“太神了……”钱大婶喃喃道,看着那嫩芽的眼神像在看金子。
“小林丫头,你这几桶水可浇出了金疙瘩啊!”
这话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众人眼中充满了惊喜和渴望。
“里正叔,咱们村的地,是不是有救了?”
枯黄的茶园绝处逢生,嫩绿的新芽意味着茶叶,茶叶意味着钱粮,意味着活下去的希望!
虽然这奇迹只发生在林鹿蹊的半亩地上,但毕竟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证明这茶园并非完全没救!
陈里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荡,看向茶园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
“这事儿实在古怪。这样,今天大家先忙去,这块地咱们一起守着,别让外人糟蹋了。三日后若无异常,咱们全村出动,一起提水浇树!”
这话全票通过,人群在惊喜中渐渐散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
林鹿蹊独自站在田头,望着那片鲜艳的绿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下一步该考虑怎么将灵泉水神不知鬼不觉地注入小溪中了。
就在这时,无机质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初始任务:茶园复苏。奖励初始创业资金:一千元。不同时空兑换比例1:1。]
[宿主可花费五百元,解锁云栖茶园内任意工具。]
林鹿蹊瞳孔地震,这么贵!
系统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内心的吐槽,只一味地当一个无情的播报员:
[接收到新任务:入山寻找新茶种,移植进空间茶园并培育成功。任务奖励:五千元。]
五千元!
林鹿蹊无形的小尾巴一翘,顿时觉得她又行了。
早饭吃的野菜粥,菜多粥少。林鹿蹊本来是想回云栖茶园吃饭的,还没等进去,就听系统传来提示:
[当前每日可返回云栖茶园次数为:一次。是否消耗次数?]
林鹿蹊果断拒绝了。她还没研究明白灵泉水的事呢,自然不能浪费这一次机会。
吃完饭,林鹿蹊装了些干净的水和粮食,用绳子将裤腿袖管扎好,带上家中唯一一把勉强称得上武器的菜刀,竹篓往背上一甩便进了山。
晨雾还没散尽,湿漉漉的草叶沾湿了裤脚。
林鹿蹊记得爷爷说过,真正的古茶树都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她沿着村民留下的小路,一路向里前行。
枝桠横生的老林越来越密,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洒落到脚下松软的腐叶上,每一步都陷进去足有半寸深。
这种环境让林鹿蹊逐渐警惕起来。她捏了捏手中的菜刀,有些犹豫该不该往里行进。
转念一想,她有最后一道保命程序:爷爷的茶园呀!
没错,万一遇到危险,她可以转动戒指,第一时间躲回云栖茶园。想到这儿,林鹿蹊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她这个人,别看个子不高,平时安安静静小小一只,但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一群人出去蹦极,她绝对是第一个跳下去的。
“新茶种,新茶种。”林鹿蹊拨开一丛带刺的野藤,自言自语。
“总得是没见过的老茶树才行。”
正耐心地寻找着合适的茶树,前面树丛突然哗啦乱响,枯枝断裂声噼啪作响。
林鹿蹊猛地顿住脚,她全身紧绷,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晃动的树丛方向,下意识将手按在戒指上,准备随时消失。
灌木丛猛烈摇晃了几下,又骤然停止了,树林里只剩风吹叶子的沙沙声。
林鹿蹊盯着那片恢复平静的灌木丛,等了一会儿,确实没什么再冲出来。
紧绷的后背稍微松弛了一些,按在戒指上的食指也略微松开了力道。
她轻轻吸了口气,松开戒指,手心有点汗湿。
半晌,就在她稍微放松警惕,考虑要不要换条路绕开那片灌木丛时,一头鬃毛倒竖的黑影猛地从灌木里冲了出来!
竟是头獠牙外翻的野猪,鼻孔喷着粗气,蹄子刨地,眼珠赤红地盯着她,仿佛盯着一块行走的午餐肉。
林鹿蹊浑身血液都凉了。电光火石之间,她避开野猪的视线,本能地扑向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杉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树皮粗糙,刮得她掌心火辣辣地疼。刚攀上离地一人多高的树杈,野猪咚一声狠狠撞在树干上,震得整棵树簌簌发抖。
“滚开!”
她死死抱住树干,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野猪退后几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獠牙对准树干,又一次狠狠撞来。
树干剧烈摇晃,林鹿蹊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指甲死死抠进树皮里。
“不行啊……”
看来还是撑不过去。她原想着若是野猪攻势不能,说不定能省下一次进空间的机会,如今看来根本没可能。
突然,嗖地一声锐响破空而来,只见一支粗糙的木杆箭擦着野猪的耳根飞过,深深钉进后面的树干。
野猪受惊,扭头发出一声暴躁的嚎叫,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
“谁?”
林鹿蹊一把松开即将按上戒指的手,循着箭来的方向望去。
浓密的树影里,一个高大的人影分开枝叶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裤子,上身只套了件毛糙的粗布坎肩,暴露在外的肩臂肌肉线条紧实流畅。
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上,一道寸长的旧疤斜斜划过锁骨下方,随着他拉弓的动作微微绷紧。
他动作极快,刹那间,第二支箭己经搭上简陋的木弓,箭头稳稳指向野猪。
“往高处爬!”他声音低沉,听起来有点像某种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