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诱惑力的弧度,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慵懒的、不容置疑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在心尖:
“顾羡……”
“那你不能只嘴上说。”
顾羡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燥热从脊椎深处猛地窜起,让他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地闻到属于她的、混合着欲望的气息,能感受到她靠近时散发的、足以点燃一切的热度。
前世无数次亲密纠缠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熟悉感,都在诱惑着他沉沦,回应这份近在咫尺的、唾手可得的诱惑。
然而,就在那股原始的冲动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
‘只是交易!’
‘沦陷过一次就够了!’
前世洗手间里林屿那冰冷的“退场”宣言,像一道刺骨的寒流,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悸动!那股灭顶的羞辱和绝望感,比任何清醒剂都有效!
顾羡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和震惊己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清明和刻意的疏离。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抓住大腿…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防线。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迎合。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她过于灼热的呼吸,声音竭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那颤抖更像是被冒犯后的克制,而非情动:
“寒颜姐……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把她的暗示,精准地定位在“需要”和“服务”的层面,刻意忽略了其中所有的暧昧和私密意味。仿佛她只是一位提出要求的雇主,而他,只是一个等待指令的工具。
苏寒颜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那喉结滚动的本能反应,这让她眼底那簇火焰燃烧得更旺了些。然而,他偏头躲避的动作,他刻意平静下来的眼神,以及那句将界限划得分明无比的“需要我做什么”,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那股被拒绝的感觉,如此清晰,又如此……陌生。
她看着顾羡低垂的、浓密的睫毛,看着他紧抿的、透着一丝倔强的唇线,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探究欲,混合着被点燃却未能得到回应的欲望,如同困兽般冲撞着。她不明白,这个看似温顺的男人,身体明明有了反应,眼神却为何能如此快地恢复冰冷?他到底在抗拒什么?或者说……他在抗拒谁?
苏寒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维持着俯身靠近的姿态,带着黑色蕾丝诱惑的压迫感,目光沉沉地锁在顾羡脸上,试图从他刻意筑起的冰墙中,找到一丝裂缝。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和那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名为欲望的暗流在汹涌澎湃。
顾羡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近在咫尺的苏寒颜身上。那黑色蕾丝包裹下的身姿,在暖昧的灯光下散发着无声的邀请。他的心,不可避免地浮躁起来,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原始的欲望在低吼。
但这仅仅是生理层面的躁动,是血肉之躯对美丽皮囊和亲密接触的本能反应。
与爱恋无关。
与他曾捧出的、被碾碎的那颗心,毫无关系。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锚,稳住了他摇晃的理智之舟。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翻腾的思绪。这桩买卖,只要不把心捧上,无论她索取什么,在世俗的眼光里,似乎都是他占尽了便宜——用年轻的身体,换取影后的提携和资源。
他侧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苏寒颜似乎无意识地微微前倾,冰凉的鼻尖轻轻抵在了他温热的颈窝处。
那一点微凉的触感,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顾羡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瞬间充盈着她身上清冽又带着欲望的独特气息。他抬起头看她,眼神在那一刻不可避免地迷离起来,长长的睫毛沾染了情动的湿气,眼尾微红,薄唇紧抿后又微微张开喘息,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被欲望浸透的、极具冲击力的好看模样——那是一种纯粹的、生理性的难耐。
仿佛是身体的本能压倒了理智的抵抗,又或许是他认命地决定扮演好“工具”的角色。顾羡的头微微低下,温热的唇瓣寻到了她优美的下颌线,然后顺着那流畅的线条,一路细密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落在她敏感的锁骨上,带着滚烫的呼吸,如同羽毛搔刮,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嗯……”苏寒颜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轻吟。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顾羡宽阔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颈脖间传来细腻又带着强烈占有欲的亲吻,还有他呼出的、灼热到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被需要感和被征服感混合着生理的愉悦,瞬间席卷了她。
在意识被情潮彻底淹没的某个瞬间,一个极其陌生的、带着无限亲昵和依赖的称呼,毫无预兆地从她微张的红唇中逸出,声音轻软得如同叹息:
“羡羡……”
这个称呼,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顾羡心底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但很快便被更汹涌的欲望洪流淹没。他没有回应,只是更加用力地拥紧了她,将所有的回应都化作了身体力行的索取与给予。
……(不给写,写了就要改!!!)
一切归于平静。
事后,顾羡的“乖巧”和“守规矩”达到了极致。
他像一个最称职的服务生,动作轻柔却无比高效地将她清理干净。没有多余的温存,没有依恋的拥抱,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他将陷入疲惫沉睡、面色红润光泽、睡姿依旧优雅如天鹅的苏寒颜妥帖地安置回柔软的被窝里,细心掖好被角。
然后,他自己则捡起旁边一条干净的备用被褥,随意地搭在腰间,在床的另一侧,靠近边缘的地方躺下。他没有试图靠近她一丝一毫,两人之间隔着足以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
困意袭来,顾羡轻轻翻了个身,毫无留恋地将宽阔的背脊留给了沉睡中的苏寒颜。薄被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悉索声。
就在顾羡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即将沉入梦乡之际,床上另一侧的苏寒颜,长长的睫毛却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清明。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眼前那片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背影上。
顾羡的背脊很薄,肩胛骨的线条清晰流畅,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对振翅欲飞的蝶骨。那姿态,脆弱又倔强,像一只被短暂禁锢的鸟儿,随时准备着挣脱束缚,飞向它向往的天空。
脑海里忽地闪过这个念头,苏寒颜的心口莫名地一紧。她下意识地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被子,试图裹紧自己,却徒劳地发现,那股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的浮热感,并未随着身体的餍足而平息,反而更加清晰地灼烧着她。
很奇怪。
明明……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过。
每一次,身体的需求得到满足之后,那种莫名的空虚和躁动就会消失,她会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的苏寒颜。
可这一次,不一样。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在浴室巨大镜面中映出的景象——她自己,像一只攀附在巨树上的藤蔓,双臂紧紧缠绕着顾羡开阔有力的背脊,纤细的腰肢被他牢牢掌控,修长的腿无力地挂在他的身上。她看到镜中自己迷离失神的双眼,泛红的脸颊,听到自己抑制不住的低泣和呜咽……
仅仅是回忆那个画面,仅仅是想起他背脊肌肉绷紧的触感,他腰腹间蕴含的力量……那股刚刚被强行压下的浮热,竟如同野火燎原般,再次猛烈地窜起!
她的心,像是被架在文火上细细烘烤,又热又胀,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焦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